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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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五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五.

看着闷油瓶放心在我面前睡觉,心里一时间有些感慨,是对自己放下戒心了么?
 
我跳到床头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反应,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我想到小李说过的话,两天之后让我看着他进派出所等人认领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要提前准备,反正家里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这段时间留给闷油瓶住,也好过让他在大街上到处走。
  
不过这样一来也会有些危险,在一些人心里我已经死了,闷油瓶莫名其妙住进我家难免会引起一些麻烦,但那些都是后话,现在把他安置下来才是首要的事情,在外面租房子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面对或者联系更多的人,以我现在的状况显然是做不到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没有什么长久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到草坪上的时候转身又溜回了医院,小心避开人流,在住院部大厅的一面医师墙上寻找到小李的照片,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记下他名字旁边的电话号码,然后闷头往家里赶。
 
我拿出手机开了从前的私人号码,给小李编了条短信发过去,告诉他我铺子的地址,说他是我的朋友,自己在外地有事抽不开身,让他明天把人送到铺子这里就行了,然后把这几天闷油瓶在医院的花费发过来。
  
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按下了发送键,随后我从抽屉里拿出了家里的钥匙和几千块钱,如果现金不够只能让他帮忙垫一下,以后再补给他。我心道以后要是现金花光了得想个办法让闷油瓶去银行替我取钱,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用ATM机。
  
接下来我又跟楼底下打游戏的王盟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在外地,明天有个人会被送过来,让他去铺子后面的仓库柜子的第三层左数第五个抽屉里拿东西分别交给他们。
  
王盟很快就回了短信,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激动的样子,恨不得大喊一声“老板”就直接扑过来,心里忽然忍不住颤了颤。
  
这家伙这几年里看起来是没什么变化,迟到打游戏照来不误,但是我心里知道他比从前还是要成熟了一些,尤其是到后来我几乎一年才回来两三次的时候,期间店里的生意都是他在管,虽然没什么营业收入,但起码也平平稳稳没闹出其他乱子来。
  
我无聊摆弄着手机等小李回复我的短信,正学着小花用猫爪按手机打俄罗斯方块的时候震动忽然开始持续地响,我一看手机上跳出来的画面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擂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停,这家伙发短信回复怎么不方便了,竟然直接把电话打了进来!
  
接是指定不可能的了,听猫叫还不如录段鬼声吓吓他,虽然他这么做确实很负责。
  
于是我迅速挂了电话,等着他回短信。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回复了我一个数字,并且询问现在是否不方便接听电话,我确定了他的疑问,心里长出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搞定了,我想明天王盟会告诉闷油瓶我离开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就让这只猫代替原来的我照顾他,等到他记起一些事情以后再帮他联系胖子,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拿出钱故意在对应的金额上加了一些凑成整数,连带着钥匙一起叼起来放进了仓库相应的柜子里。
 
只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不要生出其他的意外来。
  
之后我转回医院,从窗户驾轻就熟翻进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醒了,听见动静把目光转了过来,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跳到床边歪头迎上他乌黑眸子里有些探究的目光,轻轻“喵”了一声。
  
我喊了声小哥,虽然不指望他能够听懂。
  
如意料中的没有其他反应,我定了定神跳在床上,小心翼翼接近他。
  
一步,两步,闷油瓶的视线只是留在自己身上,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完全接纳自己了?心里有些犹豫却揣着无比的期待,长长的尾巴不自觉扬高,微蜷曲了末端左右轻摆。
  
伸爪正要碰到他的手臂,闷油瓶手却忽然动了,在我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抓住了猫脖儿整个拎起来,速度快的完全不按规则来。
  
我身体一僵没有再动,眼睛下意识闭上,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靠太近擦枪走火被命中了。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脚下还是空荡荡的,拎着自己的那只魔爪像是完全没有自觉一样就这么把猫抓半空中然后自己系统当机了,到现在还没有重启成功。我忍不住偷偷睁开眼,就发现这家伙一直在看着自己。
  
我愣了一下把眼睛完全睁开,心说你这还真当机在这儿了。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闷油瓶认真思考了一下,吐出了一句话:“你跟它们不一样。”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什么叫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谁,我现在是猫怎么可能跟人一样?转回来一想又不对,这么明白的事情还需要摆上来说吗,闷油瓶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说这些废话也不怕说话的流量超出套餐配额要另外加缴话费?
  
但是由于这家伙说出来的信息实在是少得可怜,几乎没有哪里可以推测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闷油瓶说完这句话显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松手把我放在了床边,随即将视线投向天花板。
  
这就不管我了?我看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眼,这算是终于判断出了我的无害性,现在默许我可以在他旁边自由行动?
  
我的疑问在脑海里转了个弯,又想起另外的一个问题来。
  
他现在是失忆的状态,也就是说什么都不记得,对于这种别人说一句话都像要花好半天消化接受的人来说,之前那个平常的判断句是从哪里预备的先知条件?还有,他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想起之前小李看到昏迷闷油瓶时候流露出的诧异情绪,显然他受到的伤害在这个医生的平常认知范围之外,我盯着闷油瓶的胸前,想着要是能把病号服和纱布扒开看看伤口的痕迹和深浅,说不定就能判断出一些事情了。
  
当然我也仅限于想想而已,要真付诸实践怎么想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即使这只瓶子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万一哪天不稳定暴走了撞枪口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自己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生命,现在要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在医院陪着闷油瓶的时间是绝对无聊的,从前是人的时候好歹还能开个口找话题扯,起码能让他重新认知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降低一下被居心叵测的人拐骗的风险。现在倒好,喵几声他听不懂,不打算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没勇气去说自己能懂他的话,对于警惕心很高的闷油瓶来说,动物智商还是低点好,留在身边没危险。
  
但让我刻意模仿小动物待在闷油瓶身边去接受他的审查,挑战难度是不是偏高,还是说一切只要像对着小刘那样放个电任摸任抱就一切ok?
  
我看了看闷油瓶,把这个想法揉碎了丢到九霄云外。
  
当天晚上小刘来送饭的时候小李医生也跟着来了,把闷油瓶明天就可以离开的消息通知了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闷油瓶显然有些惊讶,问了一句是谁,小李耸耸肩坦白他也不知道,又说不过这几天修养下来闷油瓶的伤已经结痂开始愈合,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而恢复记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也不急这一时,到熟人那里去也算是件好事,熟悉的人和环境能让他记起来更多。
  
我心里无奈笑了笑,想着要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又怎么会让他住到自己家里去。
  
之后他又对闷油瓶叮嘱了一些事情,像是暂时不要干重活累活,心情尽量保持平稳,不要大起大伏或者刻意去回想从前的事,一个月内每隔一个星期回来检查情况等等。
  
倒是小刘实在,看着他要走了特意给我们一人一猫在外面馆子里买了顿好的,说是庆贺她头一位病人顺利出院。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是实习护士,被派到小李的手下在中心医院实习三个月,而闷油瓶是她接手的第一个患者。
  
结果打开盒子后发觉她买的饭菜实在太多,邀请了小李一起留下以后还觉得不过瘾,索性把她两个同事找来,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也不讲什么客气,聚在一起就开始叽叽喳喳,五人一猫就在病房里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从夕阳西下到月亮高挂,小刘中途甚至又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一打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最后还是小李看不过去给拦了下来,说病人需要静养,众人这才带着醉意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我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闷油瓶,他的目光看向正勾肩搭背往外走的几个人,乌黑的眸子里少有地多了些神采,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想起闷油瓶的过去,大概很少有机会能遇上这样的事,他们都过着平淡却幸福的日子,没有追杀没有逃亡,不用提心吊胆地在每一天里挣扎,这样的感受我也有过,只不过多的是身在福中却不知福,虽然事后想起来并不后悔。
  
而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无论是爸妈奶奶和二叔,或者胖子跟小花,失踪的三叔,还是失忆的闷油瓶。
  
在心里无奈笑了笑,我几步跃上另一张床,自从闷油瓶醒来以后我就没有再到他枕边睡过觉,所幸这里不是单人间,只不过现在只住着闷油瓶一个病患,不然我觉得窗台就应该非我莫属了。
  
拉扯一下被单钻进去露了个脑袋在外边,我下意识往闷油瓶那边看去,心里准备道声晚安,却发觉闷油瓶就这么会儿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缩在床角闭着眼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
  
我想也没想立刻从床头柜上踩了过去,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着急,这难道是要想起什么的预兆?
  
“喵。”
  
小哥。
  
“喵。”
  
小哥,别想了。
  
病房里的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被关掉,空调制出的冷风像夜晚冷风拂动了他的头发,月色透过窗台照在他身上的时候已经冷下温度,只剩苍凉孤寂。他的影子被黑暗拖曳得很长,尽头连接着看不透的浓稠墨色,好像下一刻这个人就要被黑暗吞噬,再也不留痕迹。
  
心里的焦躁逐渐沉淀成模糊不清的雾霭,想要身边的这个人感觉到丁点安慰和温暖,此时我却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予,只能紧挨着闷油瓶轻轻往他身上蹭了蹭,不断发出猫叫想让他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汗珠,皮肤凉得有些吓人。
  
我隐隐觉得他这次的失忆与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从前那次即使失忆也没有这么彻底,而他现在的表现更加让人觉得反常,似乎连想记起什么都会很痛苦。心里一横,我正想强行中断他的动作,忽然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声音很轻,像是不想打扰却不得不做的无奈之举。
  
闷油瓶瞬间睁眼,我一下就紧张起来——他浑身都在刹那绷紧,双眸冷冷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下一秒就能把来人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拧断。这是在发觉危险的时候他惯常的状态,我立刻跳到床头柜上伏下身,屏气盯着紧闭的房门。
  
等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没有人反应,敲门声再次响起,随即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道:“小刘的包忘在这里了,我来替她拿走。”
  
我一愣,忽然就松了口气。
  
这声音是小李的。
  
转头看向闷油瓶,他似乎也有些茫然,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没睡。”
  
我想我当时脸肯定抽了抽,这家伙感情是警惕心太盛,警报误响了一遍是吧,搞得我以为追杀上门了呢,这一笔一定要给他记上,题目就叫“哑巴张以为粽子上门寻仇,原是警惕心太过闹乌龙”,以后万一有机会托胖子也要狠狠嘲笑他。
  
狼来了要不得,这个观念一定要让这闷油瓶子牢记。
  
小李推门进来看着黑暗里的一人一猫,视线交流得让我莫名觉得有些诡异。好在他轻轻一笑拿过包,摸了摸我的头说声“走了”,就背过身去没再回头。
  
被这么虚惊一场我也感觉到了疲倦,钻进另一边的被单冲着闷油瓶道了声猫的晚安就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但是这一觉并不安稳,朦胧中觉得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但压抑窒息的气氛、满目金属刺眼的反光和滴滴的仪器工作声却一直回荡在脑海里,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满身都是汗水,活像刚从水桶里捞出来的。
  
不过还好。我睁开眼看到已经醒来的闷油瓶,他躺在床上,稍微侧过了头,安静地看着窗外渐明的天光。随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来看向我。
  
“喵。”
  
早安,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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