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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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七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七.
  
闷油瓶这一觉睡到快天黑才醒过来,大概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我知道是王盟把晚餐带来了,可惜就算能开门,作为一只合格的猫也不能这么自觉跑出去,所以赶紧把沙发上摊开的书给直接用两只爪子扒拉进了沙发底下,以免被他们看到猫专注看书的诡异画面。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出来开了门,王盟把东西递给他以后跟他说是老板吩咐的,然后匆匆走了,也没有要多聊会儿的冲动。我从闷油瓶身后看见王盟明显着急的表情,心里奇怪这家伙从前等下班也不是这个状态,难道有什么急事?
  
不过我没去考虑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对于我来说现在只要他能够看好这个店就行。
  
闷油瓶手上提了两个袋子,一个里面装着苹果。他打开晚餐,果不其然只有一份,他看着旁边的我思索了一会儿,把菜倒进了米饭里,空出一个小碗,往里面加了些饭和菜,放到我面前之后就转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喵”,谢谢。
  
意料之中的没有反应,我对闷油瓶试着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好像没有成功,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考虑着什么时候把闷油瓶捞出去加个餐,一边嗅着饭菜的香味默默埋头。今天的食物比从前似乎好吃了很多。
  
闷油瓶控制力道很精准,他拿着筷子夹菜几乎只靠手腕发力,又用的是巧劲,看起来不费什么力就完成了夹菜的动作。但是像没有吃饱,闷油瓶扫干净他碗里的东西之后又自觉地去洗了个苹果细嚼慢咽起来。不得不说闷油瓶吃饭的时候姿态能够称作“优雅”,即使他的速度快得惊人,也不会有像胖子那样狼吞虎咽的状况。这东西难道也是训练过的?
  
我在一旁看着他觉得安心,同时又开始发困。
  
大概是心里的弦稍微松了下来,我想睡了,可是单人沙发被闷油瓶霸占着,而且灯开着我是睡不着的,所以理所当然走过去叫他,反正这家伙也听得懂。
  
果然,刚喵了一句,闷油瓶就把视线从天花板收了回来,转头看我,等着我接下来的动作。
  
我摆摆尾巴跳下桌,朝浴室那边过去。
  
闷油瓶或许会觉得奇怪,不过我想以他的性格问我“你怎么对这间屋子这么熟”也不太现实,我想了想把自己当做是吴邪从前养的猫好像说不通,王盟说他只来过这里一次,连王盟今天见到我都是一副惊奇的样子,这只猫又怎么可能会跟他熟悉,简直就自来熟到毫无防备的地步。
  
谁叫他是个闷油瓶,我又是个不会说话的猫,这么一合计心里还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意味,闷你的去吧,难得也让你纠结迷糊一回。
  
我猛地上跃攀住洗手台的边沿,正扒拉着往上想往莲蓬头开关那边跳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有水的缘故,一下没站住,后肢从洗手台面上“刺啦”就溜了出去。我蓦地一惊前爪死死扣着台面上的花纹,后半个猫身腾空挂着因为惯性还在摆个不停,正在死命挣扎的时候忽然身体一轻,就感觉被人拎了起来。
  
不看也知道是谁救了我,闷油瓶拎着猫脖儿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毕竟这样挺没安全感,那地方最脆弱,手下一个不小心我的小命可能就该呜呼了。
  
好在他手下没有停,直接把我拎上了台子,我转头喵出声对他说谢谢,心想这句他会不会听得懂。
  
不过料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我索性直接蹦了过去,这次挺准,把猫灵巧的特性实实在在发挥了出来,看他没有站在莲蓬头底下我就摆着尾巴轻轻用爪推了推开关,却出乎意料地发觉上头并没有水出来。
  
我愣了愣,恍然间醒悟这边的水闸没开。
  
闷油瓶看着我跳下去没有什么动作,我虽然没有看他,但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都是跟着我在走。
  
费力挤掉几个摆放在闸前面用完的瓶瓶罐罐,我伸手想用猫爪跟推开关似的去拧闸,但是这个动作对猫来说显然是有些难度的,两只爪不像人的手那样能合作协调用力,再加上猫的力气比起从前小了很多,折腾了半天硬是没能扭开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没等抬头就看到闷油瓶已经走过来蹲下身伸手去拧闸,似乎是看懂了我的意思。我连忙站开给他让位置就开始乐了,在心里夸奖了一番这闷油瓶子失忆是失忆,还挺靠谱,起码懂得要照顾人,哦不,猫。
  
然而没等我把夸奖的话说完,耳边立刻“嘭”了一声,接着我就感觉从头到脚都被冷水给浇了一遍。
  
去你的闷大爷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应该往哪边拧了!刚还说你靠谱他喵的就把闸给弄断了!
  
我想我转过头的时候应该是黑着脸盯着他的,管子里的水还在哗啦啦不要命外喷。闷油瓶这时候也抬头直直地看向了我,身上被淋了透湿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乌黑的眸子里明显带着不知所措,仔细看隐约还能捕捉到一丝小心翼翼的情绪,手里捏着被拧断的东西,一动不动地蹲在那,活像受了虐待似的。
  
看到他这样子我暗暗骂了声娘,有火也被水给浇了个彻底,轻轻“喵”了算是个安慰,表示我不生气,然后就起身把脑袋往他身上拱,让他快点出去,别在这淋了。
  
闷油瓶停了一会儿,我以为他还在消化我动作的含义,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就起身走了出去,我跟着他出浴室拐进卧室,正想从柜子里翻毛巾和干净衣服给他换一换,谁知道那家伙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直接朝床头的柜子那儿走了过去。
  
我有些奇怪,就看到他从屉子里拿出了我从前放在抽屉里的绷带。
 
这是我这几年才有的习惯,明争暗斗的少不了大大小小的伤,有时候不碍什么事就直接回家自己处理,省得上医院还被医生护士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所以就顺手在这里放上了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方便弄完就躺。
  
但是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东西放在哪儿的?
  
我转头一想,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但是他就进去睡觉,干嘛翻我抽屉?
  
一想到这心情顿时又从多云转成阴天,在背后盯着他。不过他倒是不在意,拿了绷带就往浴室去,我一愣,忽然想明白这家伙要做什么,感情是拿这东西堵水去了。
  
果不其然就看着闷油瓶重新蹲回喷得正嚣张的闸旁边,三下两下就把绷带缠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前常年自己这么干现在还残留着一些潜意识的习惯,把漏水处包得很结实,再没喷泉看了。
  
我跑回卧室给他拿毛巾和衣服,听着浴室里再次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心想明天要找人来修。
  
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差点要睡过去的时候,就感觉身边有了些动静,迷糊了一下清醒过来,看着闷油瓶穿好了衣服出来眯眼瞧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虽然说不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倒好像没什么其他问题,看到放在桌上多出来的电吹风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我心里哀叹一声这家伙果然不知道怎么用,这回我很怀疑不仅是失忆后,就算是失忆前让他碰这东西可能都不太靠谱。
  
不过他也就是停了一会儿以后没了下文,或者以为这也不是给自己准备的,所以连多看都懒看一眼,坐在我旁边就转头看着我,我估摸着那意思是我应该也要洗一个。
  
而就在我想着怎么表达出“他可以去先睡”这个观点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冷,接着联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就盯着闷油瓶,因为是单人沙发,所以他一坐下来就几乎没什么位置了,我知道他特意往旁边挪过一点让我不至于趴到扶手边,但这样一来我自然就几乎贴在了他的腿旁边。
  
此时我脑子里留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这闷油瓶子脑抽了吧不知道洗澡要放热水!
  
我一股气憋着没地方发,也不太清楚后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表达出去的,反正赖死赖活是让闷油瓶二进浴室,把热水放出来又冲了一次这才罢休。
  
我估计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凶悍的猫,反正死活老子就是唯一一只。
  
第二天早上照例是王盟敲门,那时候闷油瓶已经醒了,我蜷着尾巴还趴在单人沙发里迷糊着,听到他们好像有些简短的对话,心里大概绕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没去管他,直到留下的早餐被推到眼前这才稍微抬了头,看见闷油瓶转身进房间的背影。
  
闷油瓶这两餐留得都还挺多,我倒是吃得很饱,不过想着闷油瓶可能不够心里想着难道要再发一次短信提醒王盟这只猫也给照顾照顾?
  
算了,还是吃饭的时候溜出去外面倒腾好了,大不了趁人家不注意拿了东西给留份钱在桌上,也算是不白拿。
  
等到闷油瓶再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地上,目光就直直盯上了他,先开始他没有反应,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有感觉的,所以也不着急,跟着他转悠了一会儿,又看着他睡到午饭的点,直到王盟准时又送餐过来吃完了饭他再次消灭了一个苹果,眼睛都已经盯出了花的时候,他终于转头看向我,目光里带着疑惑。
  
两个小时后,我安静窝在一个小包里,被闷油瓶提在手里,猫眼从没完全拉上的拉链缝隙往超市货架上瞧,看着闷油瓶一只手往下拿东西,伸爪往上拍了拍,闷油瓶的动作稍微一停。
  
我欣慰地自顾自点点头,颇有种儿子终于长大了的错觉。
  
我是在昨天有了这个打算的,今天眼睛生根似的在他身上挂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把这家伙弄出房门拖进超市来买点好的改善一下,在他把手妄图伸向诸如泡面一类食品的时候猛地拍袋子,直到他弄懂我的意思是不要他拿。
  
说起来闷油瓶也是出乎意料地配合,让他不做什么他也不反对——等等,这家伙现在是在做什么?
  
视线扫过外面的闷油瓶,我就看见他停了一会儿后继续把拿下来的压缩饼干丢进了手推车里。神态自然,动作流畅,就跟压缩饼干刚长在他手上一样。
  
我嘴角一抽,对于这种一夸就开始拆台的行为在心里直鄙视。转念又想到这货失忆以后竟然还知道一趟趟下斗找答案,恨不得把他抓过来揍一顿说活该。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跟这家伙正面冲突的想法,超市不准带动物进来,万一被发现就完蛋,还是等回家之后心情好了把压缩饼干通通打包丢进垃圾桶,让他哭都哭不回来。
  
这么一想心情就舒畅很多,等闷油瓶给了钱以后走到西湖边,自己从包里钻出来就跳到地上,仰头看到天边的夕阳,金红金红照得整个天都绚烂漂亮得很。我估摸着这时候也差不多到饭点了,索性就没回铺子,正准备带着他到附近的哪家餐馆吃个饭,转头忽然看见闷油瓶正抬了头,安静地望着湖面上的天空。
  
画面像忽然静止了一样,连时间流逝都感觉不到。
  
有些人天生就像适合这样的景色,想起他当初对着雪山的肃穆神情,我能感觉到现在的他是真正轻松的。
  
他的眼底澄澈干净,这时候的阳光并不刺眼,揉碎了像星子一样散落在他乌黑的眸子里,染得他的眼睛刹那就盛满了光彩。
  
他看着景,我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么一句应景的诗,你站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我不知道这话放在人和猫身上是不是准确,不过我跟他之间,似乎一直隔得不止窗里窗外那么远。
  
入夜的时候我带着闷油瓶找了家不远的餐馆坐下来吃饭,小餐馆的老板显然很不待见我这只黑猫,看着闷油瓶若无其事让我坐在桌上,甚至还递过来一个碟子,终于忍不住小跑过来抽走了盘子,告诉他这里不允许宠物在桌上吃饭。
  
虽然怎么说心里都不会觉得爽快,但店老板的举动无可非议,换了是我也不想在餐馆吃饭吃得嗨的时候看见其他桌上有猫猫狗狗享受着同等的待遇。我的思维还没那么开放,宠物用过的东西我想没被逼上绝路自己也是不会用的。
  
不过闷油瓶一直是个异类,何况现在还失了忆,现在忽然出手把正跳下桌的我直接伸手拎了回来,眼睛却一直看着店老板,问了句:“为什么?”
  
店老板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认真地不讲理的货色。
 
我看着形势不大对叫了他一声,走到他手边咬着他的袖角往后拉了拉,好在闷油瓶虽然疑惑却没有坚持,那个老板看到这个情况也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碗过来,闷油瓶眼都没抬就准确地接过,夹了些饭菜给我放到了椅子上。
  
我在心里一笑,埋头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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