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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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十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十.
  
天色一点点往下沉,屋内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闷油瓶走过去打开客厅的灯,我埋头狼吞虎咽着碗里的饭,目光撇了一眼闷油瓶吃饭的碗,艹,王盟还真多捎了一份来。
  
这是我刚刚才大概猜出来的事情,那天早上闷油瓶跟王盟的简短对话,八成不是意料中的询问病情,而很可能是闷油瓶提要求多带点饭回来喂猫。我能想象王盟当时的表情,可惜不能像小花那样做到顺手拍一张。
  
然后我抬头看闷油瓶闷声不响地扒着碗里的饭,你丫果然是嫌分了我就吃不饱。
  
至于小灰的事,因为我没法开口问闷油瓶当时的情况,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看见另一只猫不顺手也救回来,但我想闷油瓶应该不会放任那家伙挂在那里。只有等今晚入夜以后再去那个小巷子里找找线索,毕竟当时留在那里就是为了救它的,既然管了这事干脆就管到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心不在焉太久——我一直很疑惑猫脸能有什么表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正好对上了闷油瓶的眼睛。
  
他摆着面瘫脸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立刻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探究的神情。
  
这闷油瓶什么时候又开始慢慢精起来了的?明明刚失忆的时候反应和理解力就迟钝得厉害,怎么现在好像连外露的情绪有些收敛的情况?再来上午那时候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心里微凛,这时候静下心来回忆之前的事情思路就已经理得很清楚了。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闷油瓶早上恐怕已经发觉了我的动作,然后悄无声息跟了我一路。
  
这家伙的行为已经在开始朝从前接近了。难道他已经想起了些什么东西?
  
我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心说刚刚就打算晚上再开溜的,但就这货刚才这个态度,难不成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赶紧敷衍喵了一声,我立刻低头开始解决碗里的饭,心说你管得够宽的,不是从前嫌我总跟着你么,现在这又算哪一出,咱们俩调了个个儿?还是你终于开窍向我学习多管闲事然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良好品质?
  
为了避免再待他旁边被看出点什么出来,吃完晚饭我就表现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样,事实上今天一天我都几乎是睡过来的,现在精神头十足,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是为了能够顺利溜出去,就不得不用点办法。
  
而我可能低估了闷油瓶——或者他只是单纯地觉得那个位置现在已经属于我了。所以等我懒洋洋趴在沙发上蜷起尾巴刚一闭眼的时候,就感觉猫身又离了地。
  
我靠你妈的闷油瓶老子不是箱子你没事拎来拎去的干什么!不会跟我说一声回去睡吗,还是你的说话额度又超了?老子把银行卡拍你脸上够不够!
  
一脸阴郁地盯着闷油瓶,后者直接无视了我的目光,顺手关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走到卧室就把我放在枕头旁边,然后自己也躺上床侧过身朝着我的方向,两眼一闭,这么优哉游哉地睡了过去。
  
我瞪着他的脸直到眼前快生出花来,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一声,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打算认真开始睡觉。
  
但是很正常的,我估摸着躺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左右,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又不敢睁眼,旁边那家伙指不定就会被哪个小动作惊醒……不过他闷油瓶究竟是什么态度?是无所谓我离开或者不让走?
  
我这么一想忽然一怔,心道八成是我自己钻牛角尖里去了,这闷油瓶根本就没有说过半句我不能走的话,完全都是我自己在想当然。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睁眼看了看闷油瓶像是睡得挺好的模样,小心站起身转头就开始琢磨路线。鉴于后腿莫名其妙的貌似刀伤,只能先跳到柜子上,然后借下边的医药盒再跳下去。
  
其实有些勉强,我心里清楚,这只是下床,待会儿就该跳窗翻墙了,我无法很好适应一只腿承受身体的冲击,就算身负了猫类的灵巧,这样的动作也需要训练来垫底。
  
不过刚坐好伏身的动作我就清楚地意识到,现在脑子里想的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出那挨千刀的闷油瓶的目光。
  
我没打算理他,但是他丫就真不放过我。
  
所以直到我被迫转身看到那张微皱眉的脸的时候,心底是绝望的。闷油瓶似乎没法理解我的举动,或者说我单独行动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很直接地问出口:“你要去哪里。”
  
我嘴角往下一撇就看着他,心道就算我说了你能听得懂?即使粽子语八级过了,猫语二级还得再修几年,不要痴心妄想了。
  
可能是这家伙终于意识到这个诡异的问题,在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以后又补充了一句:“它没事。”
  
我动作一停,然后总算稍微安下些心来,虽然他没解释什么,但我是无理由就能够相信他的,闷油瓶从来不会跟人开玩笑,而只要确定这一点就足够。我冲闷油瓶轻叫了一声,蜷回了原位,直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床中间已经空了,打了个哈欠缓过几分钟后我这才懒洋洋从枕头边爬起来,按照昨晚准备的开溜路线慢慢跳了下去,似乎没有想象里的困难,受伤的腿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用力。不过我这几天还是不能过于剧烈运动让伤口再崩开,否则会影响行动力。
  
走到客厅果然跟往常一样看到了闷油瓶和他留在桌上的早餐,不过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跟我家天花板交流感情,而是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我一边跳上桌子叼起蛋卷饼慢慢送到口里嚼,饼身半吊在外面跟着我的动作一晃一晃,一边有些好奇地探头探脑就往闷油瓶那边看过去。结果不看还好,一辨认出闷油瓶手里东西的时候,直接把大半个饼报废在了地板上。
  
我恶狠狠地盯着闷油瓶,恨不得把这个一脸云淡风轻明白写着“看你日记理所当然”的家伙生吞活剥。
  
那是老子的日记,日记!
  
明明把它塞到书堆最里面去了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他喵的感情你闷大爷就是上天派来专门挑战我底线的五百小鬼的集合体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要尊重他人的隐私权,我从小到大记的那些小本本连我爸妈都从来不看,你丫倒是自觉得很。
  
我深深呼吸,看着他把我写满了字的本子摊到一边,然后又慢悠悠从另一边摸出了一张地图,对着研究起来。

准备得还意外的齐全。我默默转身回去解决剩下的豆浆,又在心里补上一次鄙视。
  
无视了地上无辜躺尸的蛋卷饼,我把毛毛的黑脑袋往碗里一放,就着面上的豆浆跟往常一样开始慢慢用舌头去勾,想着下次应该买些吸管回来,这样喝实在太麻烦,每次喝完脑袋都跟在豆浆里撒了次泼似的。
  
“吴邪?”
  
忽然从身后蹦出的声音让我愣了愣,差点就下意识回喊了小哥,但好在我及时反应过来,转身就看见闷油瓶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茫然和疑惑,然后一点点扩散,蔓延到眉梢,最后五官甚至开始有些扭曲,我看着他一手按上脑袋,另一只手里的地图已经被攥破,薄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慢慢沁出汗珠。
  
我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一下就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我看着他,闷油瓶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看起来无助了,但很明显他在忍耐。
  
稍微按捺下从心底涌起的焦虑感觉,我努力让主意来集中在闷油瓶失忆的这件事上。就算上一次无法肯定的话,这一次也不可能错了。闷油瓶一定是有些触动,想要记起来什么,但这样的举动让他觉得痛苦。
  
这实在太不正常,我了解过他的两次失忆,甚至其中一次是亲眼看到他被刺激得失魂症发作,但是他后来都只是闷声不响一点点捡起记忆,从没有说会这样实质地痛苦过。
  
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忙,就算我心里焦急也只能用脑袋一边蹭着一边不停地喊他,试着把他从这种类似梦魇的状况下弄出来。
  
好在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闷油瓶的神色就开始恢复到正常,只是他自己似乎还沉浸在一些回忆的片段里,我坐在他旁边直到确定他没有问题了,这才悄悄溜到另一间房里去。
  
我承认我是有些心虚的,他那一声“吴邪”让我感觉很不好,我这些天一直都在从闷油瓶失忆的角度考虑事情,完全没有为之后打算。
  
如果他想起来从前的事情,这只猫的存在要怎么解释?
  
无法抑制的烦躁扰得心绪不宁,我索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屉子里悄悄摸出手机躲到书房角落,鼓捣着开了机。
  
照例是看看小花和胖子的消息,不过我估计因为已经确定我死亡的事情,自从那几天以后他们俩都再没打过这个电话,而我等着他们过来的愿望好像也变得不现实,这都一个月了,要不是我错过了他们,那就真是连个鬼影都抓不着。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真的能够确定我死了吗?那些人肯定是首先发现我尸体的,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亲自辨认,他们又会怎么相信这个消息?
  
我想我真的需要找机会去北京一趟,他们的状况令我觉得有些不安。
  
这还真是到死都不安生,我在心里苦笑。
  
但是等眼睛瞟到一堆陌生垃圾短信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紧接着从心底骤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焦躁感。
  
又是关机时候的来电提示,又是那个我背过的,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从时间上显示是前几天早晨的来电。
 
是谁在这种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给我来电话?而且频度并不高,看起来也不是有急事找我,或者说有急事也不会无聊到发垃圾短信过来,直说多好。
  
我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在肯定碰壁以后转到否定上来,如果他不是为了找我,那这种带着目的性的电话又会是什么意思?
  
我艹!
  
脑子里忽然有了答案,我手忙脚乱想要去按关机键,但可能是因为心急,几次按都按不对地方,就在这时候,已经被我不知道按到哪里去的屏幕忽然闪了闪,一条来电提示自动蹦了出来。
  
我脑子里突然就炸了,摸到关机键上的猫爪突兀地停滞下来。
  
是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可能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这么纠结过了,以至于现在面对接跟不接选择的时候尤其难以抉择,因为一开始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并不担心闷油瓶会听到这边的响动。这一刻困在诡异气氛里的只有我自己。
  
接或者不接?
  
我的前爪从关机键上移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答案已经在脑海里成形,这是试探,甚至可能是监视。
  
但是没理由,我心里疑惑,这个电话绝对不可能是杀掉我的那一帮人干的,我就死在他们眼皮底下,就算那个假吴邪被我干掉了他们后来的家伙肯定毁掉了我的身体,但如果不是他们一伙,又会是谁?
  
我心里算着时间,看着差不多快到一分钟自动挂断了,才慢慢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了急促的“叮铃”声表示电话已经顺利接通,然后我伏下身子,侧过头将覆着绒毛的猫耳轻轻贴到屏幕上方的听筒上,意料中的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
  
我心不觉跳得有些快,小心翼翼屏着呼吸想捕捉电话那头的任何一丁点动静,只要一点就可能会暴露一些对方的信息,比如是否让自己觉得熟悉。
  
但对方显然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于是电话两端的人像是意外地保持着同样耐心和默契,两边都寂静得可怕,我觉得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电话里伸出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但这显然只是不靠谱的幻想,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显示出两人的通话时间,从一分钟,两分钟,到五分钟……
  
忽然,电话“啪”地就被挂断,屏幕上的数字停在了“07:30”上。
  
我一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刚变暗的屏幕又是一闪,那个号码再次拨过来一个电话。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乌龙,难道在侦测我的位置?我知道这种技术,但即使是侦测也绝不会需要超过一分钟。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再试试看,于是第二次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忽然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一声明显释然的长叹,悠长而轻松,又埋藏了深深的疲惫感,仿佛就是这样的无声交流也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却又在这一刻真正卸下了所有负担。
  
随后电话再次被挂断,时间显示是“05:59”。
  
我心里更加疑惑,但就在这时候客厅倏地传来了一些响动,我一惊连忙把手机给丢到房间角落的一小堆杂物里,一下就窜到了房门边。
  
“小哥……”我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虚弱得似在低吟,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但就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我的身体忽然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重重地喘着气,看着家里的门已经被打开,那个跟我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影抬脚从门口努力想走到闷油瓶面前,但一个不稳,踉跄着就朝前栽去。
  
闷油瓶乌黑的眸子刹那微动,迅速伸出手,稳稳将他抱在了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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