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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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十八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十八.
 
“他娘的胖爷下次不弄几支真货绝对再不跟着你们乱来了,”胖子喘得最厉害,嚷嚷着把外套随便卷起来丢到一边,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优哉游哉打开电视一脸要享受的样子,然后转头看着我笑侃,“上次是被人妖坑,现在天真开始也好这口了。”
  
我极其不屑地扫着电视上的新闻没理他——上面正在播报杭州中心医院似乎是死了个人——谁知道刚刚那个地方会那么快就有人找上来,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解释,监视器有人盯着。
  
小花倒是没多在意被人发现这回事,拿了自己带来的衣服就进了浴室。齐羽跟闷油瓶就更不用说,前一个估计已经被追杀惯了,现在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这家伙自从刚刚回来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过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问他什么,而后一个则是完全淡定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这会儿直接从应急模式切换到了睡眠模式,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快到连进度条都不用读。
  
我叹了口气,好在也只有闷油瓶为了保护我手臂上被蹭破了皮,回想起之前狼狈的分头绕着市区跑,还担心不能往人多地方去的经过,心里的疙瘩怎么也没法解开。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尤其执着地盯上我,甚至在我们分头之后大部分的人都跟着我和闷油瓶,差一点就被前后包抄。
  
不过这次去那个地方所遭遇到的事情就和直接告诉我们“这里很重要,你们不准来”没什么差别,这些人连被人看到都不害怕直接在市区动枪,即使那时候因为路比较偏僻,人又少,但是没点底气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而关于底气的来源,连想都不必想,和“它”脱不了干系。
  
等到了晚上,小花请客几个人一起去楼外楼吃饭,五个人要了一个包间,我这只猫终于第一次在正经的餐桌上吃了顿饱饭,虽然那个情景看起来着实诡异,而小花则连摁好几张直接存进了手机,并美其名曰留作纪念。
  
在那之后,几个人又商议了一次,觉得需要再次到那间屋子的周围和地底看看,不说房子里面竟然直接放着制冷的机器跟冻库似的,还将死猫的尸体砌在墙里并且涂上药物(后来齐羽说尸体上的东西不是毒,而是一种保存尸体的药,如果皮肤直接接触很可能会有问题),况且有人将它看得那么严,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对于那个地方的问题,胖子以枚举法分别列出了冷库,尸体,搬运三个联系点,小花则在“尸体”前面加上了“猫和狗”,闷油瓶告诉我们说,那个房子底下还有东西。
  
齐羽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而当我们继续往下问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说只是感觉。
  
我一听差点直接从凳子上栽下去,不过转念一想闷油瓶的感觉向来很准,而且看齐羽的表现大概是默认了这一点。
  
不过齐羽应该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几个,我肯定他所能够记起来的一定比他所表现出来得更多,作为一直为“它”的计划服务的核心人员,如果没有些手段的话,熬不过这些年。另一个问题是,他的容貌看起来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甚至可能比我看着还要年轻,但他并不跟闷油瓶一样。
  
我相信小花和胖子也一定能够想到同样的问题,但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我不知道胖子在这件事里究竟处于什么地位,十有八九是个局外人。但我想以小花解家当家的身份和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必定至少跟这个局有过联系。
  
而就在当天晚上,一件我绝对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依旧跟往常一样睡在闷油瓶的枕头边,而胖子跟闷油瓶挤在一个床上,刚躺下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吵得我直到半夜才睡着。
  
而就在进入睡眠的那一刻,我看到前几次梦见的模糊场景突然变得清晰,细节都能够一一被描绘,我能感觉到那些闪着红灯的奇怪仪器就摆在我的旁边,数据仪器上的指针紊乱,像受到磁力影响的手表来回摇摆不定,我甚至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境,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
  
只是我的视野一直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如果要描述起来,那就是身体处于一个平躺的状态,除了视觉以外,没有一个零部件能够运作。
  
甚至连知觉都没有。
  
直到我听到身旁似乎有人在喊我。
  
“小三爷,快醒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识像处在有些模糊的状态,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潜意识里觉得无法不回答它,我跟他离得很近,这个人正处在我的世界之中,甚至好像能看出我的想法。我觉得我的嘴轻轻张开,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又嘶哑的声音。
  
“吴邪,醒过来……快没有时间了。”换了一个称呼,那个声音低沉冷清但似乎有些紧张,而且让我莫名觉得有些熟悉的错觉。大概是没有听清我模糊不清的喉音。
  
“小……哥……”
  
下意识吐出这两个字眼,我的心像是猛地颤了一下,这个声音太熟悉又太真实,真真正正从我的身体里发出来,就像这根本不是个梦境一样。
  
就像我还没有离开一样。
  
“在那里!”

突然,我感觉到身下躺着的地方开始剧烈地摇晃,旁边多出了很多嘈杂的脚步声,先前低沉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远去,身边人多了起来,我觉得他们正触碰着我的身体,翻起我的眼皮,在我的指尖带上检测的夹板,但无论怎么努力,没有人再能到达刚才那个人的距离。
  
我尝试着控制自己的手,从指尖传来的反馈刺激着我的神经,明白地提醒我我已经成功了。
  
我成功了。
  
意识猛地清醒过来,我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漆黑。
  
第一个找上我的感觉是寒冷,我口里倒抽了几口冷气哆嗦着蜷起身体,牙关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打颤,我感觉自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长袖,寒气渗透骨髓,肢体僵硬得连想要用力都很困难。
  
意识因为温度太低又开始逐渐模糊,我没有精力去思考问题,只凭着要清醒的本能狠命朝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可能是因为没掌控住力度,疼痛让我忍不住嘶吼出声,身体颤了颤忽然往旁边一滑,一下子就从原先的位置栽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疼痛。
  
不过这次倒是彻底醒了过来。
  
虽然还是感觉到冷,但脑子里已经逐渐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深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颤抖着将双手握在一起,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我还是将视线对着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慢慢摸到手背,手腕,双肘,冰冷的触感在掌心蔓延,属于人的皮肤的触感让我差点忍不住要激动地笑出声来。
  
我感觉到了我的五指,我的四肢,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以及刚刚咬下去摔出来的疼痛。
  
我感觉到了自己作为人拥有的一切,我是吴邪,不是其他人,也不只是一只猫。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也没工夫去弄清它,但这一切,并不是梦。
  
足够了。
  
这样激动的心绪过了很久才慢慢平复下来,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首先离开这个地方。我哆哆嗦嗦站起身,在黑暗中小心翼翼摸着冰冷的墙面往门或者窗户寻过去,等到几个手指几乎感觉冻得快废掉了的时候,终于,我摸到了凸起的门沿。
  
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墙上也没有灯的开关,唯一能摸到的就是这玩意儿。
  
我深吸了口冷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吃过东西的原因,浑身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握住门把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于是我稳了稳身子抽开一直扶着墙面的手,交叠握在了门把手上。
  
离开这里。
  
我试了试方向猛地用力朝右边转动,却惊讶地发觉似乎根本不需要力气就拧动了它。
  
不对,不是我动的,他妈的外面有人在开门!
  
心里先开始的那点激动彻底熄了火,我突然觉得脑子有点发麻,虽然现在一切的问题都尚不明朗,但我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除去这具身体不是我本来的身体——说不定在猫身上转了一圈以后又跑到另一个人身上。
  
但这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身体。
  
从先开始的声音,到完全熟悉的触感,好歹老子也在这具躯壳里活了有三十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反身尽量把身体贴在门边,脑子里的钝感逐渐加重,没过一会儿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微眯了眼慢慢适应骤然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同时也看到了随着光亮映在地上的黑色人影。
  
脑中的弦陡然绷紧,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发现台子上面的人不见了,黑暗是我的优势,他的眼睛要适应这里的光线同样也需要一段时间,在他发现并且找到我之前,我要利用这个机会离开。
  
但在下一刻,我就感到了不对。
  
意识倏地开始模糊,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我甚至已经听到了并不属于这里的,仿佛从遥远的另一端传来的熟悉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吴邪……吴邪。”
  
视野里唯一的光束逐渐离我远去,黑暗如潮水一般重新吞噬了所有能够感受到的东西,包括疼痛与寒冷,我甚至慢慢地感觉到了身体周围洋溢的温暖,下意识就朝温暖的源头蹭了蹭,然后迷糊睁了眼。
  
“我艹天真醒了!”
  
耳边突然炸起来的声音让我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下意识张口就开始回骂他。
  
“喵,喵……?”
  
话刚出口我突然顿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低下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双黑绒绒的猫爪。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做了个梦?不可能,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那感觉太真实了,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如果不是真的去过那种地方,是不可能将细节看到的那么仔细的。
  
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只猫,一切如常,从前的吴邪已经死了,承载他的记忆和能力活下来的我在这里。
  
不得不承认在意识到这个现实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虽然我早就接受了现在的状况,但心底还是有那么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连人成猫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是否复活也不是什么荒谬的事?
  
可能是发觉了我状态的异常,闷油瓶微皱眉,像带着些试探又喊了一句:“吴邪?”

我这才恍过神来,应了声“喵”。
  
小哥。
  
闷油瓶似乎松了口气,我转头看着一旁的小花,见我没事他也就不再担心,转身坐到椅子上就开始按他的手机,只不过我觉得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而胖子则拍了拍胸口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我的身体跟着床一起颤了颤,转头看他果不其然一脸黄花大姑娘被吓得不轻的样子,然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问:“天真,你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一睡不醒了?”
  
我刚想表示一下对胖子智商的鄙视,眼前就突然多了个东西,转头一看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递了个手机过来。
  
有些诧异地瞧了闷油瓶好一会儿,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手机?然后再低头一看,恍然明白过来——这丫的闷油瓶是什么时候把我手机翻出来的?
  
我憋着问题又不好开口问,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于是我按捺下心里的疑惑首先亮了屏幕开到备忘录的编辑页面,敲了个问题上去。
  
“我睡了多久?”
  
胖子一看就晃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我道:“嗨,就知道你一上来就得提这茬,你丫也忒能睡了,这一觉就睡过了一天一夜,把哥儿几个急得,尤其是小哥,你是没见……”
  
猛地像是感觉到什么,胖子的嗓门越到后面分贝越小,到最后索性闭了嘴,小声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
  
这么久了?我没顾及胖子的反应,有些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闷油瓶,后者这时候正慢悠悠地从旁边收回了视线,看着我点了点头。
  
不对,我心里觉得奇怪,从我记得的那些画面的前后时间来看,应该睡了才三四个小时,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时间差?或者有一段时间我是没有意识的,所以才觉得过了不久。
  
等等,这时候我才循着连续的记忆慢慢往回想,在最初的源头我似乎捕捉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离我很近,近到我甚至都无法对他设防,这种感觉很奇异,并非是物质上的,而是关乎一种深层的心理状态。他离我的意识太近,近到我确信如果他要在那时候做点什么,我是无法对他进行反抗的。
  
然后我记起了他说的话。
  
他想让我醒过来,那个声音似乎很焦急,他说已经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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