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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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二十一章(半架空 长篇 猫化邪 甜虐 HE)

我还记得闷油瓶那天对这玩意儿的评价:很危险。
  
危险,到什么程度?
  
我心里有些没底,这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活物,这些伤明显是不久前才弄出来的,但它根本就没感觉似的,连脚骨断成这样都不带一点反射性的颤抖。
  
余光瞥到正拐了弯一下消失的齐羽,我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是追不上了,但愿我待会儿找过去的时候这家伙还没被人干掉。
  
或者干掉其他人。
  
我用余光盯着他,视线来回在一边逡巡,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上次照顾闷油瓶的时候就是从这边应墙翻出去的,而这里有个告示。试探着让脚下慢慢往后退,一步步踩上路边绿化带里枯萎的杂草,秋夜的风这时候已经带上了些凉气,吹在毛皮上,然后吸进肺里。
  
果不其然,它虽然肢体僵硬,但还是步步紧逼过来,一点没有犹豫的意思。
  
扫到快要破掉的“警告牌”几个字时我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这东西心里冷笑了一声,爱当跟屁虫老子奉陪,你死之前智商就不可能有我高,死后还想拽一把我可以理解,但找上我就是你的不对了。
  
故意挑衅般朝它狠狠“喵”出声,我一边后退一边摆出姿态要跟它一决高下,后者很好地接受到了这个信号,绿豆眼里光芒更盛,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立马就朝我扑过来。
  
我已经有了准备,牟足了劲往右后方一跳,却还是觉得那玩意已经折了的爪子堪堪贴着我的脸擦了过去,我这时候才看清楚它黑色的毛皮下似乎凹凸不平,像是起了疹子。
  
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甚至从它的外表来看,这东西都已经超出了我现在的认知。
  
猫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曾经听说过处理尸体的方法,其中有一种就是掏空尸体的内脏,然后往里填充东西,经过秘密处理可以让它们重新动起来,甚至于能够操控它们。
  
还没等我想清楚它的身体就直接朝我撞过来,我心里一紧还是迅速伏下身往右后方滚去,以它的这个状态,我这只猫现在绝对没法跟它抗衡。
  
然而我这时候竟然还感觉到了丝丝的挫败感,但那家伙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看到它的那条腿已经完全断了,在空中一晃一晃,但一点没影响到它的速度,直接张口再次往我这扑。
  
激烈的动作让我有点气喘,勉强站起来瞥了一眼身后牌子上的几个大字,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却没有继续躲,事实上因为它的爆发力太强,速度太快,硬躲也是件有些勉强的事情。
  
但毕竟还是少了一只脚作平衡,等它歪着撞上我的时候,它自己也没能很好地收住力量。
  
我被快速的冲力撞得还有点找不着北,身体在对垒的一瞬就完全倒飞出去砸在了泥地地上,但就在我下一刻从枯萎的草丛里趴起身来的时候往那边一看,那玩意儿到底是撞破了牌子掉到后面的坑里去。这时候我心里终于松气,接着就开始笑,让你跟老子斗,这里斗大的字写着“化粪池井盖被偷,请勿靠近”,没文化真可怕,你傻我不傻。
  
甩甩脑袋站起身来,我抖了抖身上粘着的泥,这才忽然感觉到大概是肩膀的地方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糟糕,我暗道不太妙,刚刚被撞的时候还连带着给它的爪子挠了一下,万一那玩意身上带着尸毒,就我这猫的体质要上哪儿哭去。
  
但偏偏祸不单行,在我感觉脑子已经开始有些不清不楚的时候,周围不知道从哪突然又冒出了一双幽绿的眼睛,还没等我心里能骂一声娘,第二双第三双跟赶着投胎似的已经跟着亮起来,到后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这次其中还夹了几只哈士奇,直接把我围在了中间。
  
他妈的,这些东西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感觉到肩上的口子已经连带着让一只腿失了力气,直往地上软根本撑不住身体,我拼命甩了甩脑袋,半伏在地上尽量忽略逐渐在身体上扯开的疼痛,这些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不重要,怎么对付它们才是关键。但以我现在的状况,我心里苦笑,各方面的反应速度都不在一个档次上,绝对的实力差距怎么可能补得过来。
  
不过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选择,拼不过就跑,老子要死也不会把这条命交在这里,况且现在老子忙得很,没工夫陪你们死着玩儿。
  
我蓄力忽然故意狠狠嘶吼出声,就算它们死了也或多或少带着些猫和狗的习性,这样的声音意味着挑衅和威胁,它们肯定会做出反应,而我则需要牵着它们的鼻子,引它们自己放出一个突破口。
  
果不其然,在听到我的吼声以后,离我最近的两只猫一左一右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我死死咬着牙正准备直接顶上去借力撞出包围圈的时候,眼前却倏地闪过了一道黑影,接着两只猫的头几乎在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直直地削了下来,还没等我愣怔回过神来,整个身体就被捞进了一个人的衣服里。
  
拉链一下被拉到顶,我仰着头勉强露出了一个脑袋,随即就听见淡淡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抓紧。”
  
我条件反射一样用还能使力的前肢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脑子里有些迷糊只冒出了一个名字,是闷油瓶。
  
不知道为什么,在清楚了这一点的时候心里立刻就安定了下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他的衣服尽力维持自己身体的稳定,这时候不能让他分心再来照顾我,那些东西数量太多,闷油瓶对付起来也不会很轻松。
  
不过我还是忽略了这家伙简直变态的身手,先开始我还能勉强撑一下,到后来他转身挥刀的速度实在太快,这样就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抱着我,避免我因为被甩得七荤八素直接飞出去。
  
或许是心里的那根弦松懈了下来,身上的疼痛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脑袋里像灌了铅似的沉得不像话,连做出一个反应都要慢上好几拍,我的脑袋完全垂了下去,迷迷糊糊听到闷油瓶好像在喊自己,下意识哼了哼也不知道出没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口腔里淌进了温热的液体,我下意识想把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吐出去却像被人捏着脖子的哪个地方,一点劲都使不上,憋到后来只能下意识开了喉咙吞咽下那些液体,却意外觉得腥得厉害。
  
我猛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焦虑,不安,失措,自责这种种的情绪从向来平静无澜的湖面撞出波纹,最后竟然在水面上汇成了一瞬的惊喜,刹那闪了过去。
  
随即我听到面前人像是松了口气,喊了声“吴邪”。
  
我有些愣怔看着这张又回复到无波无澜的脸,谁能告诉我刚刚这闷油瓶子不小心丢了瓶盖的情绪到底是不是幻觉?
  
可能是看我没反应,他又用手捏了捏我的喉咙,我一惊下意识挣扎起来,却正好被淌进喉咙的温热液体呛到猛地咳了几声,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发觉口里不知道为什么嘴里正啃着闷油瓶的手,刚刚喝的除了这家伙的麒麟血还能是什么,当即就抬脑袋吼了一声然后死死盯着他,解尸毒也好赶虫子也罢,但老子就是不喜欢他这种把血当水随便放的习惯,他以为自己是谁,这玩意儿放多了也会贫血他妈的他不知道?
  
闷油瓶这时候已经把手拿了出来,见我一副一有不对就要立刻冲上来拼命的模样像是有些疑惑,看了半天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我,微皱了皱眉再次出声:“吴邪?”
  
我没好气地嗷了一嗓子,瞥了一眼他还等着我下文的状态以及手上还在冒血的刀口,最终还是软下心来,凑过去小心舔了舔他的伤口,然后拿脑袋蹭蹭他的手心,示意他赶紧处理一下。
  
他一愣,接着会意了我的动作,摇摇头反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抱起来,从一边拿出绷带把我的伤口仔细包扎好以后,这才一把把我拎进了臂弯里。
  
“没关系,先离开这里。”
  
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温暖有力的心跳,我一时气结但也不好乱动,那闷油瓶子用带口子的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刀迅速从窗户里翻进了楼里,我仔细一看差点没吓出毛病来,这家伙是从哪个手术室里摸出来的手术刀?!
  
不过也还好是在闷油瓶手里,要是待会儿看到胖子也捞了把刀,我绝对不跟他搭伙。
  
闷油瓶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我看清医院走廊里有没有人,他就已经闪到拐角里去了,然后迅速上到七楼,看了看周围的房间,直接往最里面的一个去。
  
我心里有些疑惑,在上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墙上的摄像头,就算闷油瓶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躲过这些东西,被录下来了的话再怎么样也跑不掉了,难道他们之前就没想到过这一点?
  
不过闷油瓶没打算给我时间考虑这些,猛然间我只觉得眼前一暗,连忙转头朝旁边看过去,闷油瓶这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把门带上了,我眼前只看得到大型仪器的工作灯在眼前闪烁的亮光,而房里的温度似乎也比外面要高一点。
  
是供电室,我心里了然,这家伙是想把闸给拉了然后好办事?
  
闷油瓶只稍微辨认了一下就继续往里走,一排排玻璃罩和指示灯看得我眼花缭乱,不过这似乎没影响到闷油瓶的判断,我随着他站到一个仪器前,他伸手打开塑料罩但并没有着急关上,而是等了几分钟像是确定什么以后,这才忽然发力,猛地拉下了总闸。
  
黑暗席卷,没有一点光线透进房间,我的视野也随之变成漆黑一片。世界仿佛完全静了下来,这时候我唯一能捕捉到的就是耳边闷油瓶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个人是真正存在我身边的,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有意义。
  
我顿时莫名有种要证明些什么的冲动,但还没等我来得及作出动作,从远处忽然传出了一些声响。
  
像是底下有人说了话,然后是鞋子跑在走廊上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他们似乎因为跑得有些着急,还不小心撞掉了东西。
  
我疑惑着刚想从闷油瓶怀里挣出来就觉得他抱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一些,这家伙力气大得吓人,这时候箍得我根本没法动弹,只能仰头朝根本看不见的闷油瓶的脑袋望去,我知道闷油瓶肯定没注意我,我的出现只是个意外,这时候他不觉得我拖后腿估计就能谢天谢地了。
  
外面的声响代表了什么我不明白,而他很清楚。
  
但我知道他在等时间,也在等机会。
  
果然,等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以后,闷油瓶这才推开门,我还以为他会走楼梯下去,谁知道这家伙直接走到窗边,想都没想就直接单手撑起身子,直接从七楼翻了出去。
  
我连骂的机会都没有心就直接凉掉了一半,耍帅也不是这样耍的,这是七楼七楼!他妈的就算身手再好万一出了问题,你张起灵是要当肉垫来个英勇就义然后扔老子一个活着,临终顺便嘱咐一句“还好我没害死你”?
  
我本以为饶是我怎么在心里骂那只闷葫芦也是不知道的,结果他老人家不知道是感应到了什么,在单手攀着窗户外沿下翻的百忙之中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我被这一扫立马催回了神。
  
闷油瓶的动作向来利索迅速,这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到了二楼的遮雨棚上,脚下一发力往外跃了出去,曲膝稳稳当当就站在了地上,连摆子都不带打的。
  
他带着我再次跑了几步,从一楼窗户翻了进去,这次他直接走到一间房前,我凭着极佳的夜视能力,借着外面几乎能够忽略的模糊光线看清了门上的字,杂物间。
  
闷油瓶拿出不知从哪儿摸来的钥匙,轻而易举开了门。
  
一股灰尘和腐锈味迎面扑了过来,我被呛得直想打喷嚏,好不容易给憋回去了却感觉到闷油瓶的身体微绷紧了一些,像是有点紧张。
  
我的心跟着也沉了下来。
  
带上门以后他并没有着急做什么,反而在这间像个小仓库的地方伸手到处摸索着,虽然这里面的空间大概有四五十个平方,但几乎都被没换洗过的棉被堆满了,旁边还缺胳膊断腿了的桌椅板凳柜子,连脚都不知道怎么下,更别说要找东西了。
  
我知道闷油瓶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极厉害,但他的嗅觉和视力再好也比不过现在的我。
  
从他怀里跳下来的时候虽然心里莫名有类似淡淡的失落和眷恋情绪翻涌出来,但我还是忽略了去想这种感觉其后代表的意义,朝后轻轻“喵”了一声,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理解自己的意思,但仿佛心里就有这种笃定的感觉,好像就能跟这个人心意相通,因为我和他之间没有芥蒂。
  
就像他一次次救我一样,我也会每次赖死赖活跟着他阻止他涉险,交付性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从不会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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