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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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二十四章(半架空 猫化邪 长篇 甜虐 HE)

二十四.
  
“你们先走,他交给我处理。”
  
我喘着气没有立刻动作,目光转而盯上刚刚从楼上赶下来的人,他的声音好像因为损伤显得非常沙哑。而一直追着我的几个人停了一会儿,为首的看着这个突然跑下来的说话的人,忽然笑了出来:“爷,您可是这儿的知识分子,让您一个人跟他单独处着——虽然他撑不了多久,但无论谁的安全,万一有个什么损失,我们不都赔不起嘛。”
  
“你们信不过我?”
  
我听着这几个似乎剑拔弩张的态势心里还有些奇怪,但无论怎么样,机会总是越大越好。于是余光再次瞥到了这层楼的走廊里,仿佛从深处的黑暗中弥散出了更低的温度,寒意穿过单薄的衣衫,慢慢浸入皮肤,渗透到心底。
  
如果走投无路,还是要试试躲进去,反正已经冻习惯了,多待会儿也没什么。
  
“呵呵,”为首的人干笑了两声,刚想继续说什么就直接被他打断:“你们继续追下去,他肯定会继续往下逃,按照这个实验品的状态和体力……”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所谓的态度:“我好心救你们的命,怎么,你们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说中了什么,那几个人果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咬牙道:“你最好别出尔反尔,我们走。”
  
“记得把上面那个处理好。”
  
这就走了?
  
我看着几个人迅速离开,皱了皱眉,斜盯着上面的人。
  
“你终于醒了。”
  
老子醒不醒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我攥着匕首靠在墙边喘了口气,听见他说的话腹诽了两句,却在猛然间怔住,我突然猜出了他到底是谁。
  
“是我,吴邪……或者应该叫小乖?”他似乎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小李。”
  
他已经发现了?我心里惊了一下,但联想到他的身份跟之前的状态后又迅速把情绪压了下去,他就是盗走资料背叛他们的人,但现在为什么又光明正大回到了这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疑问,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在楼里转了很久,他才找到一个满意的房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示意我跟他进去。
  
随后他从房间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些药品,让我一圈圈在手臂上缠好了纱布把多余的朝着黑暗丢了过去,甩了甩脑袋让眩晕感降低了一些,直接靠在黑暗的屋子里,缓了一会儿才歪头看了看几乎隐没在阴影里的轮廓。虽然之前有过猜测,但看到以后才能确定。
  
小李似乎知道我在看他,问了句:“怎么了?”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上一次回到本体的时候,在耳旁响起的低沉嗓音。
  
“上次,是你想让我快点醒过来?”
  
他应了一声。
  
“什么叫没有时间了?”
  
小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黑瞎子’的人?”
  
黑瞎子?我朝他点了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格尔木的疗养院,后来一起进到塔木陀,近几年虽然没有再见过他,但有几次听说他在小花手下做事。当时我还很奇怪,打趣小花连南瞎都被你钓到手了,以后下地不是横扫?
  
结果当时就被呛了回来:道上谁不知道你跟北哑有一腿?现在想找哑巴张的首选就是吴家三爷,不知道多少人想抱这个大腿。
  
这倒是真的,但是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要不是为了那只闷油瓶子的安生,老子早百年把他看门的那点破事给抖出去,还用得着一个个拒绝明里暗里得罪人?
  
我心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等着小李的下文。
  
“原本我在弄醒你的时候他们已经要发现我了,”小李起身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但是那个人替我挡了下来,让他们以为那次是他……”
  
“等等,”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是说,黑瞎子现在在这里?”
  
小李扔了一瓶水过来,“他在底下。”
  
底下?我下意识抬手去接结果听到这话手一抖,正好扯到了伤口,差点没活活把生理眼泪给逼出来,龇牙咧嘴立刻骂了句娘,心说差点就以为黑眼镜现在正在阎王那儿锄大D呢。
  
“他去底下做什么?下面几层是不是都放着尸体?”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两口水,估计这个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现在要是挨不住饿直接吃一顿,估计这辈子就别想再吃什么其他东西了。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他被发现了,或者说发现了什么所以下去了,下面一直是放着失败的实验品还有活体的地方,”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果然知道得很多,你还了解什么?”
  
我笑了一声,感觉好一些了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比你想象得要多,但这些不是我知道的,只是推测出来的,我总是被人以保护的名义蒙在鼓里,所以在脑补这一块特别擅长,而且对坏事的脑补通常会准到让人发指的程度。”
  
小李已经绷不住笑声:“吴邪,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现在开始相信奇迹了。”

奇迹?我心说,我怎么觉得悲催这个词更适合我。
  
不过这样看来,黑眼镜应该是因为小花的要求所以跑到了这里来,半被迫着一路找到下面的停尸房去。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是间接因为我蹚进来的浑水,心里不愿意这些人为我涉险,但一次次似乎都不由我决定。
  
真他妈死心眼,老板臭屁也就算了,他这个打工仔难道都不带偷懒磨个洋工的?不过转念我又想到了一点,小花那几天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按照小李的说法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我的脸顿时纠结起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虽然我相信小花当家的能力和解家的实力,但就这几年听到的看到的加上多多少少的感觉,况且黑眼镜这种人在道上跟闷油瓶一样,不会长久在一家干下去,因为打工仔的能力高到离谱以后,很少有人能养得起。
  
如果不是有交情,就更别说一直留住了。
  
“别着急,接下来就该坏事了,你好人做到底,陪我下去一趟?”我耸了耸肩从医药箱拿出绷带和药装进衣服口袋里,然后走到柜子边蹲下身,拉开抽屉,在一堆工具里面找些趁手的东西,除了武器以外最好还能找到手电筒。
  
“其实我……”
  
忽然脑袋里某个地方毫无预兆突地一跳,我伸手捂住脑袋,仿佛所有的神经都跟着被撕扯着纠结在了一处,剧烈的疼痛感一瞬迸出,伴随着轻微的眩晕,让我狠狠抽了口凉气出去。
  
“我……你怎么了?”他的话到一半突兀停住,走过来把我的手拉开,然后摸上我的头,有些迟疑地开口:“你头疼?”
  
稍微感觉到好了一点,我甩了甩脑袋,转过头借着黯淡的光线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果然……你现在状态不稳定,”他顿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从身上拿出一只小瓶递给我,然后示意我跟着他,“把里面的东西喝下去,我们想办法看能不能离开这幢楼房,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恐怕现在不行,我要把下面那个人一起带出去。”我笑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闻了一下,味道有点腥。黑眼镜还在底下,再怎么说他也是小花的人,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等他反对,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是治什么的?”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感觉着他的犹豫,同样让静默肆意蔓延开,这时候沉默不是什么好预兆,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催他继续说下去,但这也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对他的信任来自他的背叛,而这并不代表能完全没有芥蒂地接受这个人的任何帮助,所有的得到都必定要付出代价。
  
就像现在,如果他说我需要喝药,除开他直接诳我的可能,那么可能就是我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而之前他并没有提起这一点,直到刚刚我说头疼的时候他才给出了这个反应。
  
我仰头喝完了他给的药,忽然发觉自己漏想了一点,之前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听到的那个对话,其中有一个人是反对的,而他否定的对象不是这个实验本身,而是长生这个结论。
  
齐羽和小花之前都说过我成功了,但从这里开始,我所听到的就已经有了分歧。
  
“你……”小李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叹了出来。
  
“你已经被抛弃了,吴邪,”他顿了顿,接着道,“应该说这整栋楼都已经被封锁,刚刚那些人其实也出不去了,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我一愣,猛地感觉到了什么;“实验失败了?”
  
他点了点头。
  
“但是没有人愿意承认,一旦说出来就意味着死亡,那些人在害怕,比你我都要害怕接受这一切,”他突然莫名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抽了个纸袋递到我手上,“我没什么牵挂了,但你不一样,我猜还有人在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等你回家。”
  
在手电的灯光下他显得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从他手里拿过纸袋,样式很熟悉,应该说和我那天见到它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那份资料,我跟闷油瓶一起照的照片。
  
“他们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不过照片当时我看到了,就偷偷留了下来……可惜还是有些破损。”
  
“走吧,我们现在下去,你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我,我们一起走。”我把纸袋重新封了口然后卷小,放在病号服的裤子口袋里,因为厚度和大小的缘故,显出了怪异的突兀感。
  
我不经意把手覆在了口袋上,慢慢摩挲,仿佛从口袋能传出足够的热度,温暖掌心。
  
他却摇了摇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你不能下去,一旦下去,就可能出不来了。”
  
这家伙心眼莫非这么实?他是怎么偷了资料跑出去的?我心里腹诽了这家伙到了还不打算实话实说的态度,转开门把手走出去。先前还不知道这栋楼的情况,但如果是被抛弃了的话,就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的了。
  
“你不能下去。”他突然站在我身前按住我的肩膀,挡住了走廊的路。

“我为什么被抛弃?因为我失败了,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但我是唯一一个从这个实验里醒过来的人,”我把他的手拿下去,借着手电的光线直视进他的眼睛,“你可以直说,如果下去的话,我还能活多久。”
  
“你知道?”他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些错愕,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这种活泛的表情才不会让人误认为他跟闷油瓶那家伙一样。而现在信息量达到平衡状态的感觉让我终于舒服很多。
  
我摆了摆手,对于活不长或者会受伤这种事老子总是异常有准头。这么一想心里忍不住就开始直笑,直到憋不住都漫到脸上来了才发觉嘴角弯的度数不太正常,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以后疼得合不拢嘴的姿势。但是猜对这种事情我不会蠢到告诉一个人第二遍:“你为什么想要我出去?”
  
他刚要说话就被我再次摆手打断:“算了,这是你的事,现在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看他点了点头我心里微松了口气,谈话到这里就已经属于被我引导的范畴了,要说对付粽子我想都不用想就应该首先选择跑路,那么对人我会让他们在发觉应该逃的时候就同时知道已经晚了。
  
果然,还是原装零件用得顺溜。
  
“第一,整栋楼的出口最初是不是设在下面?”
  
“是。”
  
“黑瞎子在下面,但是不能出去也不能上来?”
  
他想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对我解释,过了没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下去,但是他说让我不要先暴露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带你离开,”他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他本来不会被人发现的,但是他找到你准备带出去的时候,发现你竟然没在床上,等他进房间找人的时候……你摔在了门上,把门给砸得直接锁上了。”
  
我瞬间欲哭无泪,差点没绷不住仰天长嚎,心说要不要这么巧,坑爹也不带这么坑的吧!所以黑眼镜还是受我拖累下去的,得,这下欠小花情欠大发了,他最好保佑我把这家伙竖着弄出去,否则我还真没得还他。
  
“只要去了下面,准确的说,就已经不算在这栋楼里面了,”他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手电,像是回忆一样慢慢开口:“这栋楼底下有一个很大的磁场,这是在这里建成之前就发现了的,所以这里的环境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他们利用这里的磁场来完成这个实验,但是……”
  
他没了下文,和之前的两次一样,和我先开始碰到的人的态度也一样,似乎对这件事都很抵触。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出最后的一个问题:“我现在,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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