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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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六十三章(半架空 猫化邪 长篇 甜虐 HE)

六十三.
 
我赶回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小李在睡觉。
 
我直觉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出错,所以没立刻带门出去,而是多看了几眼,果然就瞥到床头柜上多出来的一个塑料袋,我用手一摸,还是热的,没走多久。
 
之后的几个小时我几乎把这个医院里外翻了个遍,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收获,这个闷油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死了找他的心,走回店里面吃炒菜,一边琢磨着要想让他出来也不是没办法,经过这么几次来看,这家伙应该不会走得离我太远。
 
他应该是很熟悉我的,我口里嚼着饭菜,望着玻璃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不然盒饭的几样素菜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
 
如果真想把他逼出来,最好的损招就是找几个人来绑架我,不过不知道这丫看不看得出来。
 
我又给白狼去了电话,让他找两个信得过的帮手,再弄辆不忌讳拖死人的车来,很多人都信这个,无论懂不懂,只要是听说去火葬场或者拖尸体的,要不掉头就走,再或者就漫天要价。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呢。我在心里笑了一下,给大叔把账结了。
 
等到八点的时候,我和手下的几个人一起进入病房,还没到查房的时间,小李安安静静地躺在被子里,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但白狼过去一摸,就对我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看到桌上多了一封署名给小刘的信,压在冷了的盒饭底下。
 
我把信收起来,脑子里的情绪都丢到一边,和他们一起将人的尸体运走,在郊外找了个见不着人的地方用一把火燃了干净,仔细检查没发现问题之后才小心翼翼装进骨灰盒里焊死了暂时埋在一棵树底下,原地点上三支长香,几缕烟在阳光下随风慢慢飘着。
 
等把事情全部忙完之后我回去医院找小刘说明了情况,其实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尤其在对女孩子这一方面,小刘几乎要崩溃的神情我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不能告诉她为什么小李选择了让我来做这些事,只能把信交给她,给她留个最后的念想。
 
或许信里的话才能真正告慰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喜欢,也能让她真正放手,她还是个小姑娘,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但关于他的这一部分,已经结束了。
 
忙前忙后跑了好几天,把小李的事情处理清楚之后,我整个人陡然就清净了下来,恢复了从前混吃等死的小老板生活,既没有什么道上的人来找我麻烦,我妈在我和她表示和好后也不再多问,说不定这事儿在她眼里已经水到渠成了,打打闹闹也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妈看人向来很准,我想要不是我和她心里都还有人,说不定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但是我再仔细想下去,却再也记不起我想等的人到底是谁,只觉得心里好像凭空缺了一块,却无法和任何人契合。
 
我很清楚我这个人的那点小九九,每次有点什么事就恨不得快回去过安生日子,反而一旦闲下来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实在没事做了就跑到小花和胖子那儿问从前事情的疑点,顺便蹭吃蹭喝,小花是没什么闲工夫整天陪着我到处乱晃的,瞎子也一直跟着他到处跑。
 
而胖子最近有了云彩嘴里就没停下过念叨,吃顿饭云彩来也就算了,没来的时候也能大表真心差点把我腻歪死,我虽然怀疑,但是看他们好像真的跟正常人没区别,也就不再多问,到最后我也只好撤回杭州一个人待着。
 
然后时不时克扣一下王盟。
 
这样懒散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到了近十二月底的时候,那块黑斑的颜色竟然变淡了很多,先开始我还有些忧虑,但越到后来就越发觉根本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心里诧异了好几天,忍不住跑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浑身上下都没有问题。
 
而那个闷油瓶一样的人也没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过,我尝试着动用了手下的一些人去找,还是一无所获。
 
单冬青倒还好,我和她偶尔也只电话联系一下,到了也没太多接触,只不过我妈在照常的唠叨中时不时会旁敲侧击一下我和她什么时候决定带上门正式求婚,我也只能敷衍说快了。
 
这话放在平常我妈也就不催了,但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得特别频繁,还老嫌弃我跟人家恋爱进度太慢,要不就苦口婆心让我赶紧给人家一个交代,别辜负女孩子的心意,听得我一愣一愣,心说怎么还谈着恋爱就跟他儿子成了负心汉似的?
 
虽然我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不结婚的,这样一来分手也就是必然的事,但现在肯定不是时机,怎么着也得混到过了适宜结婚年龄之后去。
 
结果我这边刚挂了电话,另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我一看,单冬青。
 
拿起电话,我开口说了句“喂”等着她的下文,脑子里还琢磨着问问她我妈最近有没有联系她,就听到那边的姑娘沉默了以后,口里蹦出了一句,“我们结婚吧。”
 
操,你逗我玩儿呢?
 
“你……是开玩笑的?”
 
我握着手机,意外地有些尴尬,我在回了这句话之后对面就不吭气儿了,弄得我挂又不好挂,也不知道该接什么,不是在一开始就说好了不结婚不恋爱的吗?我连手都没和她牵过,看一场电影吃了几顿饭,充其量就走走我和他们家的过场,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还这么突然。
 
我这边心里的两个小人打了会儿架,最终还是决定把话挑开了说:“喂,我们先开始不是说好了,恋爱都是幌……”
 
“没事,安心,我挂了。”
 
她的声音短暂而急促,我这几年听得多了,就知道她八成是在刻意回避什么,而她甚至没等我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在那一瞬间我听见那边又传出了人说话的声音——感情她旁边还有另外的人。
 
我不清楚她那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先开始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总不可能是突然看上我了,所以就和我妈偷摸串通,把我抓回去做压寨相公吧?
 
抱着该来的总要来,不该来的等死都不会来的想法,我把这件事丢在了一边懒得再去想,继续和王盟插科打诨等着回家过年。
 
但是还没过几天,这种生活就被突然而来的变化打乱。
 
原本秋天早上就是中午热早晚冷的状态,结果进入冬天以后更是冻得人连铺子的门都不想开,杭州湿气重,临湖更是阴冷得要命,亏我前几年狠心割肉接了暖气才让铺子和家里暖和起来。
 
我下楼走过院子开了铺子的门,把身上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放,开了电视,上面正放着医院死了人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旅游来的大胡子老外,我忽悠了半天让他买了件小瓷器,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学了所谓的中文地道用法,在接了我刚去赶时髦印的名片之后就一个劲用”老吴”称呼我,并坚持说在姓前面加个“老”喊起来更亲切,这是一个北京哥儿们教他的。
 
我在心里腹诽了一下难不成是胖子做的好事。
 
不过老外付钱还是很爽快的,我笑着把他送出门,确定他已经走远后又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睡一觉,让王盟过来接手,却忽然听到老外又跑了回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老吴,老吴”。我先开始吓了一跳,以为他发觉了什么,迅速在心里想了好几套说辞,接着来了一个利落的转身,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话就被全部堵了回去。
 
他身上背着一个人,脑袋垂在他的肩膀旁边,一动不动的,似乎昏过去了。
 
是闷油瓶。
 
我第一反应是惊讶,自己折腾了这么些时间找不见踪影的人竟然被一个老外看到,还给我送了过来,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认识他?
 
老外显然也是知道我的疑惑,想解释却越急越乱,结结巴巴用那点怪腔怪调的中文叽里呱啦了一通,我愣了好半天才猜出来,好像是他喊了我的名字,而刚好老外听我介绍了自己,还没忘记这俩字的读音,就知道这人估计是认识我的,赶忙就跟我送过来了,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从他的背上抱过闷油瓶平放在沙发上,一碰到他就觉得冷得不行,他也就穿了一件略微宽大的长袖衣服,身体还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在外面躺了多久。我先打了救护车的电话,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倒是没有外伤,我的心稍微放下来,拿椅子后面的外套给他盖身上。
 
一边的老外倒是比我还着急,我看着他的样给他摆手解释没关系,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他可以先走,结果这丫还给我拗上了,就杵这儿说要和我一起把他送医院去,我心里觉得好笑,早就听说有些老外特别固执认真,卖东西的时候问东问西不好对付,感情是做什么都这样。
 
不过让他等在这里肯定不是个事儿,我废了好半天劲儿才说服他先回去,临走前他还让我报这孩子的平安,我一口就答应了。
 
结果老外前脚刚走,闷油瓶就睁了眼,我差点没被他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救护车待会儿就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我随口问了几句,心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如果老外能在这段时间里把他背过来,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就在附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斜了一眼,一看他好像要起来,立马伸手按着他再次下去,我不客气地把屁股甩在沙发上坐稳了,翘起二郎腿瞧着他,在心里措好辞以后,忽然朝他笑出声,“监视我多久了?”
 
他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也直视回去,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对上他淡淡的神情的时候,我却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有种一眼被看穿了的错觉,我硬着头皮若无其事继续盯下去,却意外地觉得他似乎也不是完全淡漠的,比如刚才,我好像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难过?
 
他妈的,现在的小孩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b了?装深沉装忧郁,连眼睛都会骗人。
 
但是既然自己开了这个头,还是要把话说完的:“不过你这样太不敬业了,中途还能打盹。”
 
好像早就没指望这家伙能说什么一样,我的手伸进外套握住他的手,结果他身体一僵,刹那似乎愣了愣,然后下意识想要抽出来,我有些不耐烦,心说这闷油瓶就是与众不同,比熊孩子还难对付,于是直接警告了他:“别动,不然待会儿让医生给你多扎几针。”
 
然后我很满意地看到他在懵逼之余乖乖安静了下来。
 
揉了一把手感不错的脑袋当做奖励,我稍微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体温正常,也没发烧,看来就只是单纯被冷的时间太长,所以晕了过去。
 
他再次被我的动作弄得愣了一下,把视线给不留痕迹地移上去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我觉得好笑,明明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跟个老头似的,“行了,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就在我这里坐会儿吧,吃了晚饭再走,就当我报答一下你这几个月的‘关照’。”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估计八成就是答应了,于是起身先给他去倒了杯热水——然后再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毕竟人在这儿,我那点心思就自然而然地活络起来了。
 
他也没客气,接过杯子灌了一大口,我注意到他的手依旧有轻微的发颤,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好这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我把他们引到室内说明了一下情况,闷油瓶一看就有些抵触,不愿意配合,我顶着背后医护人员怀疑的目光好说歹说了一番,这小家伙才不情愿地点头。
 
“他没什么事,就是长时间受寒冷住了,底子有点虚,最近几天你这个做大人的要管好他,不要到外面乱跑,多吃点温补的东西,小孩子火气旺,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我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把救护车送走之后顺手带上了铺子的门,里面的暖气够足,我又蹲着把外套给他披上,他也不挣扎,低下头盯着我,就这么任我摆弄。
 
“你是不是认识我?”我抬头去看他,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我点头。
 
“帮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想引起我的注意,你的表现已经足够了,可以说说接下来的想法。”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结果这家伙似乎还没什么力气,站得歪歪晃晃,刘海随着也一荡一荡半遮住眼睛。
 
他照例没说话,这次摇了摇头。
 
这是没什么想法的意思?我连他人都不认识,轻易信他才有问题,表面上没需求的人才最不好对付。况且据之前的表现来看,这闷油瓶的手段和武力简直就不是人。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留不安全的人在旁边,只要你以后跟踪被我的人发现,我会用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方式让你离开,”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有点虚,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跑火车发挥,“不然,就说实话。”
 
他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些许松动,就在我以为他要老实交代的时候,这丫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没关系,过几天我就离开。”
 
操,你这意思是还要在我这儿赖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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