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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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六十四章(半架空 猫化邪 长篇 甜虐 HE)

六十四.
 
在经过一天的相处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说“过几天”了。
 
上午的时候闷油瓶连站起来都打着摆,导致王盟在叫了一句“老板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扑过去的时候这丫没躲成功,被他热情的举动弄得一晃一晃,差点没站稳给栽下去。
 
我则在旁边丢了个白眼,心说你儿子才有这么大。
 
感情这丫的武力值热胀冷缩给倒腾下降了,之前在长沙的时候可是听到他们传得神乎其神的,说什么他的发丘指一看就是练家子,一招撂倒了几个人。现在我正有些怀疑地看着正站在仓库里准备搬沙发的闷油瓶,后者的状态让我觉得他是在吹牛。
 
楼上只有一张床,虽然够两个人睡,但我还没放心到把后背露给他的地步。所以让他下来把这个大沙发搬上去。我得承认自己一个人是搬不动的,但提出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他直接来了一句“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总觉得自己在一边干站着不太人道,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乐得看看热闹,加上想折挫挫他锐气的想法,就故意问了一句:“你真能自己把沙发搬上去?”
 
他难得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两只手找到支点忽然发力,将沙发勉强搬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往楼梯上挪。
 
我看着他紧紧抿着唇,明显就是很费力的样子,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上去帮他,但还没等我走过去他脸色陡然一变,我心里一惊,看着他的身体往后头栽,一下就连着沙发一起往后面压了下来。
 
“操!”
 
我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能爆发出的速度都用完了,却还是迟了一步,我的手只碰到了沙发, 完全没有找到支撑点维持它的平衡,这样一来后果八成就是我在他身体下面压着,老实当个人肉垫子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闷油瓶的反应很快,虽然力气不够,但足够他转一个身,把我护在身下面了。
 
我的屁股和背被两只手给护住,同时我听到身上人闷哼了一声。“操,你他妈的把我护着做什么,要不要命了?!”我看到身上人的脸色又白了一点,呼吸粗重,趴在我身上也没动弹,赶紧起身把这要命的沙发给推到一边倒着,心里后悔怎么光顾着看热闹了,就没想过这玩意儿的重量我都够呛,哪是一个孩子能搬得动的?
 
“你有没有哪里疼?快说出来。”我把闷油瓶抱在怀里,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拉住我的手摇头,然后坐起身来指了一下脚:“可能扭了。”
 
我把他的裤脚挽上去,一下就看到有些发肿的脚踝,于是伸手按了一下,一边问他哪里疼。
 
他喘了一会儿才把气喘匀,脸颊还因为搬沙发有些发红,但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淡然,完全没在意脚上的伤,感情脚不是他的似的,反而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没有伤到骨头。”
 
“没……”我哭笑不得听着他的结论,这小家伙是伤了多少次,现在这么有经验又这么淡定?
 
我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那点好奇心作祟才把事情弄成这样,现在看他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就涌了上来,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先答了一声“那就好”,随即把他抱起来,噔噔噔几步就上了楼。
 
闷油瓶的身体先开始一直绷着,很明显不适应这样被人抱的姿势,不过还好一直很安静,跟别的小孩一摔就哭完全是两个境界,也不知道到底疼不疼。
 
等我把沙发给弄上来之后,又跑去给他处理脚伤,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脚踝一圈已经整个肿起来了。
 
“你怎么不躲开?”我用冷水先给他敷上,一边还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异样的感觉,对他那一下实在觉得别扭,但又不好说出口,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默念三遍我不记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按理他既然有反应的速度,没力气也是可以闪人的,为什么一定要护着我?
 
这也是获取信任的一步?
 
我实在不愿意把他的行为和利益扯上关系,不得不承认他的举动很有效,我的心已经开始倾向他了,但是这个人的目的太过神秘,我既不认识他,又连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毫无顾忌地相信这个人?
 
但这家伙偏偏又是个闷油瓶子,就算到了这一步,就算我问的意图已经这么明显了,他也依旧维持着沉默,一句都不解释。
 
你以为沉默真能变出金子来吗?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默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我没在这种事上再作坚持,于是换了个话题问他,“上次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转开头,淡淡道:“张起灵。”
 
张起灵?怎么取了个这么奇葩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爸妈究竟是怎么想的。而鉴于这个名字实在不太好,我也没法顺着夸一夸把话题给继续往下带。
 
果然是话题终结者,这闷油瓶的盖子估计是焊死了。
 
而我原以为这家伙会趁此机会提出和我在一个房间睡的要求,内心还有点小挣扎,结果等上完了药他倒很自觉,一瘸一拐地硬是走回了那个长沙发上,看得我都有点不忍心了,心说是不是有点像胖子口里整天叨叨的地主压榨农民工,于是开口问他要不要去床上一起睡。
 
结果这丫立刻摇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怎么他了似的。
 
不过我这一觉也没睡好,家里多了个陌生人还是让我觉得不习惯,所以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
 
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厅里,看到闷油瓶身上盖子被子,人还没醒,但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身体蜷得很紧,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去了,我伸手一摸,额头上一层汗。
 
做噩梦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算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厚道,万一我误解了呢?还是算了,等他自己醒吧,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从他喉中断断续续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这家伙还能说梦话?对于这种闷油瓶子的意外表现,我一下就跟打鸡血似的来劲了,屁颠颠跑过去蹲好凑到他脑袋旁边听,结果刚一摆好姿势,声音就给断了。
 
什么破机器,必须差评,我转头刚想腹诽两句,却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正睁着乌黑的眸子,一声也不吭,就这样淡淡地盯着我看。
 
“咳咳你醒了,我给你拿了新的牙刷毛巾,自己去洗漱一下……我先去做早饭。”我迅速撂下话开了溜,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表情,就跟日本的恐怖片里那种闷声不吭的诡异小孩儿似的。
 
等我心不在焉把早餐拿回去之后,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看到我才将视线收回来,我正准备问问他怎么不去刷牙,结果这才想起来他的脚崴了,于是把他被子掀开又检查了一下,这会儿比昨晚肿得更厉害,整只脚都跟包子似的,连脚背也没能幸免。
 
估计这几天是下不了地了,我瞧着他的淡定表情,再加上他这副万事不经心模样,放在从前肯定是个大爷。
 
得,丢到现在也是我大爷。
 
“先去刷牙洗脸,”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他抱了起来,他愣了愣就要往下跑,我按住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样不能下地,否则这只脚就废了,他听着我的话犹豫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轻轻说“不会”,但还是依言不再乱动。
 
在浴室洗脸刷牙折腾了半天,我两只手臂都麻得厉害,但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儿较什么真,倒是他先不乐意一直被我抱着,一弄完就坚决要回去坐着,我心里一乐,再抱下去明天手臂就该疼了,于是很迅速把他扔回了沙发,然后自己吃早饭。
 
不过还没等能把早饭吃完,就有意料之外的人到了。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口的铃响了,闷油瓶倒是比我还先动作,不过碍于腿脚不便也就抬头看了一眼。因为门铃是连着铺子里的,所以我以为有顾客上门,心说现在谁买古董会这么起早贪黑的,大早上也不嫌冷,结果等打开铺子的门一看,竟然是单冬青。
 
我愣着好一会儿没说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不会逼婚已经逼到家门口了吧?
 
她没回答也没和我客气,直接进了铺子的门,在里头找了把椅子坐下,我看这架势半晌都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几天前我妈打电话开始,怎么好像要上赶着结婚了似的?
 
我把茶给她泡好放到桌前,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对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双手捧着茶,上下打量了我好半天,忽然破了功,脸上的严肃一下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对我笑了起来:“别说,看着还真像。”
 
这一句话说出了我更懵了,“什么像?你说清楚,别卖关子。”她摇头比了个俏皮的“嘘”的手势,然后端着茶杯就在我这古董店里逛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高兴,高兴就算了,还跟我兜圈子,怎么问都避之不答,搞得我有点崩溃,这丫不是先前在电话里莫名其妙说了句要结婚的吗?我原本以为会谈得很沉重,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神发展?
 
传说中的女人总有那么几天?
 
还跟我妈的更年期携手共进开始二重杀了?
 
“后面是哪儿,就一个仓库?”她在我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已经把店面里的东西都看了个遍,这会儿已经逛到了后门去,我深吸了口气不再去想,上去稍微拦了一下她,“仓库没什么好看的,后面是个院子。”
 
“我听你妈妈说过,你家和铺子是连着的,就在院子里是吧?”
 
我郁闷地点了点头,心说我妈这么勤快,什么都往外扒拉。她好奇地往里看,一点没跟我客气:“那我这几天就在你这儿住下了,正好省一笔钱。”
 
我下意识点了一下头就把她往上带,心里想着的还是不请她进去坐坐似乎也不太好,结果刚走了一步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这么小气做什么,自从毕业以后我都没跟我爸妈要过一分钱,现在手头钱不多,肯定要节省一点啊,这次出来还是用的存款,我爸妈都不知道。不过再多请几天假,我们老总估计能把我裁掉……”她絮絮叨叨一串接着一串,我听着只觉得脑袋半天都缓不过劲来,平时来了人说住我家倒也没什么,但她一个女孩子,猛地这么说出来,怎么想都觉得——这对我该有多放心。
 
“停停,别说了,”我把门一推开就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闷油瓶坐在沙发上,很明显看到我身后的陌生人愣了一下,“你看,我这儿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但是有三个人,”我走过去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跟两个人互相介绍,“张起灵,他脚上有些伤,暂时住在我家,她叫单冬青,是我朋友。”
 
“是他女朋友。”单冬青看见闷油瓶有些意外,神情复杂又有些疑惑,但没过一会儿就笑起来,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闷油瓶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淡淡地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别乱说,咱们一开始都说好了的。”我多看了闷油瓶两眼,结果发现这丫把头微垂了下去,然后继续吃碗里的面条。
 
“我哪儿乱说了,你妈妈听说我这次来,还让我好好监督你呢。”她也不在意闷油瓶不理她,完全把他当成了青春期的叛逆小孩儿似的,跟上去就凑热闹套近乎,说了一堆她上学时候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我连忙打断了她带歪话题,问她怎么这次出来自己爸妈不知道,反而跟我妈沟通融洽。
 
“你就别问了,既然你妈妈都没开口提,我也不好多嘴什么。你也别去烦他们,这种事是就是,不是当然最好……我只能说趁着还有几天才回家,你多过过开心日子,有些话我爸妈特别信,明着暗着都在提,我也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了才跑出来的。”
 
说完了之后她也不管我是不是听得懂,左右仔细看闷油瓶,又试图跟他搭讪,“张起灵……这名字不好听,就叫你小闷吧,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跟小闷葫芦似的,怎么,看你这样子,不喜欢你家这大叔找女朋友啊?”
 
“什么你家大叔,他……就是我朋友家的孩子,这段时间帮忙照顾而已,别乱说。”
 
“哪个朋友家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单冬青的视线来回在我和他之间扫视了一下,最终将目光停在闷油瓶身上,意外地没接我的话,而是看着他笑,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闷油瓶这时候也抬了眸,静静地直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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