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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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六十七章(半架空 猫化邪 长篇 甜虐 HE)

六十七.

自从昨天闷油瓶眼睛里闪过一瞬像是期待的光芒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那个画面,翻来覆去每个细节都描摹过无数遍,闷油瓶盛着光的眼睛,眉尾是微微上扬的,而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综合起来就是———他妈的太帅了。

想得太多的后果自然就是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顶着两个眼圈,连带着闷油瓶似乎都没睡好,我喊他起床,这丫肯定醒着,但就是懒洋洋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直到单冬青过来催了好几遍,他才勉强穿好了衣服。

我原本还有点内疚,想着他睡眠向来很浅,估计是自己吵到他了,结果上了硬卧火车闷油瓶就不客气了,直接把我当大号抱枕用,从上铺跑到我的下铺来,枕好就着了。

我怀疑这丫没睡好压根是因为没抱着我,这都什么毛病。

不过话说回来,闷油瓶也是个能睡的人,火车上的时间基本都被他拿来补眠了,甚至比家里睡得还香,好像这家伙生来就是睡火车的,床没有特殊的动感,睡得都不带劲儿。

等到了长沙之后,我反而觉得没杭州冷,三个人严严实实地捂着从火车上倒腾下来还有点热。单冬青先下车和我们俩告别,她要回一趟家里,我当即催促她赶紧回去,她出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要再不回去,她爸妈知道了八成得削我一层皮。

离开的时候她看了我们俩一眼,原本还挺高兴的,却忽然表情一松,就叹了口气,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没好问她,结果她说了句“加油”就挥手打车去了。想来是不是那些流言的关系,我心想回去给我妈解释解释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我上大学那会儿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再怎么说姑娘的大白腿还是比我身边这个大爷似的面瘫闷油瓶要有吸引力。

但等我回了家才发现,事情似乎还没这么简单。

首先是我妈的态度,一开门看到闷油瓶脸色变了十成十,竟然站在那儿愣是没让我进去,对着闷油瓶看了好几眼,按照她从前教训我的话就是没礼貌。

闷油瓶倒好像没有这个自觉似的,仰起头对着我妈认认真真喊了一声“阿姨好”,然后把他手里拎着的东西递过去,也不管我妈接不接,就在半空放着,那表情跟从前一样一样的淡定,大有你不接我也不走的态势。

结果到后来,我才是最尴尬的那个,只好一边喊妈一边把闷油瓶递的东西拿过来,脸上堆笑,热情招呼了两边,然后半推着她的肩膀进了屋。

我爸为人温和沉稳,这会儿表情控制得比我妈要稳,淡淡点了点头算是跟我们打过招呼,让我们先坐着,晚饭待会儿就好,但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一下就感觉到他的冷淡,万幸没跟我妈似的直,不然闷油瓶得多难堪,他不难受我都替他难受。

我用余光偷偷去看闷油瓶,似乎还是没见到什么表情,视线游移,仿佛压根感受不到身边的低气压。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冷眼以待吧,但是这不公平,凭什么闷油瓶和我回家第一次过年就要受这待遇?为什么我爸妈宁愿相信外人说他们儿子好这口,都不愿意认真来问一问我?

“爸,妈,这是我朋友家的一个孩子,叫张起灵,最近他们家大人出去办事,他脚又不方便,所以我带他回来在我们家过年,等初七就……”

“小邪,你过来一下,”还没等我说完,我爸就跟我招手让我跟他一起去书房,我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妈,咬了咬牙,心说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行了。

“爸,我知道您要说什么,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你们都误会了,”他关上门以后我就忍不住了,对着他的背影开口道,“张起灵就只是寄住在我家一段时间而已,等过完年就走了,不会一直留着,更不是……”

“行了,这件事就算我相信你,你妈也不信。”

“为什么!”

我爸转过身,手背在背后看着我,我平视回去,却一眼扫到了他鬓角灰白的头发,“是单冬青家里人说的,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他们的话说的有多难听,说是家里亲戚亲眼看到的,所以确信无疑,他们跟你妈说你……你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我爸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戛然而止。

什么?我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做什么?

我最近也就跟闷油瓶一起去超市买了东西啊,单冬青也在旁边。

不对,不是这几天的事,但是之前……之前我什么时候跟一个男的在大街上,还他妈的做了什么?就算真做什么也不可能是这闷油瓶子啊,他一未成年我难不成还是那猥琐大叔对他图谋不轨?

也太扯淡了。

我越想越来气,这八成就是他们看到我的照片然后在大街上把谁给错认成我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八卦,“他们家谁看到的,都看到什么了?没证据的事他们也敢随便信,还讲不讲道理了?!”

怪不得单冬青会那么说,我现在算是明白她跑出来干什么了,估计就是她们家逼她和我分手好再找一个。

我爸听了我的气话没赞成,反而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摆手让我不要再说,然后斟酌了一下,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小邪,没证据的事情人家不会乱说的,你妈当时比你还生气,但是……”我爸话锋一转,“前几天我打过电话,你铺子里的小伙计不会骗人,说话支支吾吾,问了几句就问出来了。”

“他说,你看上的,好像是一个姓‘张’的。”

操,我什么时候和他说过我看上了一个姓张的?老子还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弯的,怎么想怎么诡异。充其量也就在他失恋的那几天告诉过他我不想结婚而已,我是想、想……等等,我皱了皱眉,拼命搜索那天和王盟的对话,我印象中确实是和王盟提过类似的事情的,但是,却记不起来说的究竟是什么了。

我喜欢的是谁?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单冬青,我只朦胧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但是“不会回来”和“我想等他”这两个印象又是谁给我的,是他,还是我自己?

我忽然有些恐慌,冥冥中的那根线仿佛又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抓住了我的神经,牵引我向一个更加狭窄、更加灰暗的方向而去。

“小邪,你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们不说,是因为我们觉得你能处理好,而并不代表我们不在意甚至放纵的态度,”我爸戴着眼镜,迎着窗台外的夕阳,金红的色泽却没能软下他分明的棱角,反而让他整个人更显得与之格格不入。

“我和你妈妈是不会留他在家里过年的,他从哪里来,就该回哪里去。他年纪还小,不懂事,我想也只是一时兴起,你既然否认了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你们人生的路还很长,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真的,不要再做这种荒唐的事情了,就算真的是他们误解你们,也要立刻分开,这样我和你妈妈才有机会去跟别人家解释清楚,明白了吗?”

我爸的话说得轻巧,按理说也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我却猛地对这种决定产生不可抑制的抗拒心理,离开两个字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抛出来之后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口上,混杂着细小的碎块嵌在温热的血肉里,鲜血随即淋漓迸发,而创口叫嚣着疼痛。

我有些不可置信自己会这样抗拒,视线飘忽游移在现实之外,反而被那个不太熟悉的闷油瓶占满,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淡然的神色,也不是他隔离出世的漠然,而是在回家的前一天,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的笑。

“这是第一次,”他说,“第一次过年。”

“不行,这样对他公平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反抗我爸,“他才不过十五六岁,脚上有伤,家里人又不在身边,你让他一个人去哪里过年?大年三十在长沙找一个旅馆看春节晚会,看放烟花吗?”

“让你二叔送他到他家人那边去,”我爸似乎根本不意外我会拒绝,或许在他眼里我这样就是在变相承认之前他说的所谓事实,但他的心情也很不好,甚至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抽,我这还是第二次看到他抽烟,他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当着我的面猛吸了两口,然后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对我道,“送他回去,今天就走,我跟你妈已经订好了票,这件事也跟你二叔讲过了。”

这不是商量,这是通知。

感情他们在我回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对策,不管闷油瓶的感受,也不管我的态度,强制要把闷油瓶赶出门吗?

“不行!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是他们自己有问题,说出这种话,现在连累张起灵也受累,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这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这几年在生意场上学到的那些套路都成了屁,因为对方连放屁都嫌我臭,所以我忍不住直截了当地吼,放屁不是犯法的,他们要接受。

“小邪,你真的要我们说得这么明白?”我爸脸色更差了,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你不带他回来或许我们还抱着点希望,希望他们说的都是错的,希望在电话里不打搅你是对的。你应该记得你跟单冬青的那个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我们问她,发现你们的关系有问题,他爸爸怕她瞒着事,就让她打电话,让她看你的反应。”

我爸说完这句话后我一下蒙了,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天突兀说我们结婚吧竟然是这个意思,操,我爸妈当时还在场?

“还有你的二叔,让人跟了你几天,说你确实是跟他住在一起的,不仅如此,你去商场竟然还背着他,虽然后来跟丢了没拍到照片……我还得谢谢他幸好没拍到照片,要不然我这张老脸该往哪放!”

“二叔找人跟踪我?!”

“这也是为了你好。”

放屁!他妈的怪不得闷油瓶那天去商场的时候心不在焉,我还以为他怎么了,指着让我到处转悠,感情是发现有人跟踪?这下都清楚了,我推门就出了书房也懒得再解释,他们捕风捉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只觉得自己不弯都要被他们给逼成弯的。

我没管我妈在一边,拉着行李又去拉闷油瓶,他愣了一下没反抗,我就带着他一起出了家门,出去之后才听见我妈在身后喊我,索性快步跑了起来。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离开这一个念头,压根就没目的地,所以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逛,等到确认我妈不可能找得到我才停下,一边扶着墙弯下腰喘气,一句话都不想说,也不去看闷油瓶的表情。

闷油瓶保持着以往的沉默,我却觉得他似乎在等我开口说些什么。

我们两个之间此刻仿佛也隔了一堵墙,他之前一定是知道这边的事的,却一句话都不提,而我现在要怎么开口和他说,说他们误会我们俩,我爸妈要赶你出来,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所以赌气跑出来了?

然后转而一想自己都三十多了,竟然还能玩儿离家出走这招。

又隔了一会儿我慢慢冷静下来,抬头去看闷油瓶,他感觉到我的目光,视线从周围收回,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先去找个旅馆住吧,等明天再说。”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我这才后知后觉还拉着他的手,有些尴尬地松开以后却又觉得不妥,我转手把他手中的行李拿过来,权当掩饰,全当他看不见。

他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尽量维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腿还没完全消肿,而自己刚刚竟然无知无觉拉着他跑了那么久,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愧疚。但经过先前这么一闹,我又莫名惦记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心里拧巴着不想表现出过多的担心,纠结了一下只好偷偷地用余光去瞥他的脚。

还好,看起来没有很大问题。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看到上次经过的夜市就不打算继续再走,现在正值要过年的时候,加上外面天冷,这个点路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连这个夜市都没有几个摊贩推车出来——不过那家面包店倒是还开着门。

两个人都还没吃晚饭,虽然我饿着没什么关系,但是闷油瓶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对他说了句“等着”,就放下行李,过街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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