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瓶邪】《大神的一百个沙发》22（老师瓶x学生邪 中篇 HE）

22

　

可能是看着吴邪有些过于震惊了，张起灵很贴心地把自己的牛排切了一块下来，送到吴邪嘴巴旁边，吴邪也就这么吃了，算是默认不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任谁看着都觉得急切得不行，张起灵觉得有些好笑，放下刀叉继续道：“那是你十二岁时候的事情，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出来旅游，我那时候正好带人到镇子里去拿货。”

　

“拿货？”

　

张起灵点了点头：“拿枪，但是在半路就遇见了对家一路追过来的人，东西虽然保住了，但是右手手腕断了，身上中了一刀。”

　

吴邪一听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腕断了那得多疼啊，这家伙说得面不改色跟“咱们吃完了去看电影吧”一样，究竟是经历过多少才能这么淡定？

　

“你知道吗，那时候像我这样的人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管，就好像他们没有看到我一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存在的，或许活着也只是谁的一个影子。”张起灵的声音恍然把吴邪拉到了十年前，随着他的描述吴邪模糊好像想起了当时的情况，自己似乎是遇到过这么一个人，身上一片都是红的，手腕也扭着，但他自己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坐在路边，安静地看着天空。

　

“那……那个哥哥是你？！”吴邪一下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小孩儿身材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而且身上脏得不行，脸也是黑黑的，跟现在这个皮肤白皙模样潇洒的张起灵哪一点像了？

　

奈何罪魁祸首面不改色一点头：“是我。”

　

吴邪心里顿时大窘，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一见到他吴邪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还好像非拉着人要去医院，说什么再不去哥哥就要死了的话，弄得吴邪的爸妈又气又恼，估计也是怕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只能强行把吴邪弄走，而小孩子的力气和大人没法比，所以他只能趁机把口袋里的零钱，夹着吃干脆面收集的动物贴纸一股脑地全都给了张起灵。

　

然而即使走了吴邪心里也一直记着这件事，硬是让爸爸妈妈带他再去找那个路边的哥哥，磨不过他的执拗，他最终在那天晚上如愿以偿地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但是这回却没有再看见张起灵的身影。

　

“你……那你后来怎么样了？”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吴邪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这家伙当时又没钱又不认识什么人吧，就自己的那点碎零花钱，医院连收不收都是问题。

　

“我去了医院，原本想给钱，他们认出了我是道上的人，就没收。”

　

啪，这耳光打的真响。

　

吴邪这厢正郁闷着，就看见张起灵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小小的贴纸，有海狮，企鹅，梅花鹿，孔雀，吴邪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己那时候收集的小玩意儿，当时自己还说收集齐了长大以后就要去拍真正的动物，结果……结果这家伙还留着？

　

“老师，不对啊，”转了半天吴邪总算是发现点不对劲来，“我就跟你见过一次，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想当摄影师？”

　

张起灵面色依旧无波无澜，看了吴邪一眼，淡淡道：“我怕你会一个人回来找我，就在原来的地方一直等你。”

　

“我操！那我那天晚上怎么没看见你？”

　

“你是爸爸妈妈带来的。”

　

“你……”吴邪愣了愣，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你怕我偷偷回来会不安全啊？就在一边躲着？”张起灵没回答，也算是默认了，吴邪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面前人的脸跟自己模糊记忆里的或许相差太大了，大得他都已经记不起来张起灵那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他们的缘分却早就在十年前相绊，直到十年后的现在，终于再次又遇见了彼此——还去管什么黑瞎子说的拒绝，吴邪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么好的闷油瓶，只要他待会儿给自己表白，自己就一定答应他。

　

两个人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吴邪刚想旁敲侧击一下张起灵到底想什么时候告白时，对方却又主动开口了：“吴邪。”

　

来了来了，吴邪身子一挺，放下刀叉就准备要回答“我答应你”，不过应该用什么语气呢？是给个很高冷的眼神，还是稍微表现得少男春心萌动一点？不行，还是折中自然一点好，装什么装，就是套路坏事，彼此都真诚一点不好吗，搞得都可怜兮兮的，去他妈的套路吧。

　

“吴邪，我这次是想告诉你……”张起灵的声音顿了顿，看着吴邪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最近就要离开了，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吴邪总觉得那一下自己的心是从天堂直接摔进了地狱底下的，茫茫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怎么劝他不要走，结果耳边张起灵的滚滚魔音却还在继续：“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课程会有其他的老师来替我代完，我想了想我和这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操你妹的只有我！有我你他妈还走个什么劲！

　

“老师我……不，张起灵，你……”吴邪看着张起灵微转过去的头，连他似乎都能看出来这闷油瓶子是为什么要走，他不是应该来告白的吗，这又算哪一出？吴邪差点忍不住蹬上桌直接揪着他的领子问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的，老子他妈随便糊弄你一下你就信了，以为老子不喜欢你是吧，竟然就因为这就死心了？

　

连给自己表白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吴邪眼睛直直地盯着张起灵，又气又笑还有些心疼，真是服了这个缺心眼的闷油瓶了，既然他不表白，那就自己上吧，原本也是自己先拒绝他的，现在还一次也是应该的，就因为这走了多可惜啊，吴邪可不想等到毕业以后再去满世界地找人。

　

“张起灵，你他妈的现在听好，”吴邪抿了抿嘴巴依旧盯着张起灵不放，后者这时候也转过了视线，“我，吴邪，喜欢你很久了，你不是说在这里我是你唯一的联系吗，现在你的联系要你了，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要……你……我操你这是什么表情？”

　

吴邪说着说着脑子忽然有点没转过弯来，瞧着张起灵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的神情，甚至吴邪还从他脸上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浅淡笑意，这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操，他妈的还是自己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