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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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八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八.
 
我趴在沙发上打呵欠,但是不敢真睡过去。
 
家里客厅的灯已经关闭,不过猫的夜视能力很好,何况窗外还有月光透进来洒在地板的瓷砖上,所以就算说是一片漆黑也丝毫不影响我的行动。我在等闷油瓶睡着。
 
有这个想法或许很奇怪,闷油瓶大概也不会有闲心去关心一只猫的举动,不过我还是下意识这么做了,大概是觉得有点心虚。
 
我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了已经半个月没去的那两个商铺的狭窄小巷,就是不经意的一眼,我捕捉到了巷子墙头插着的碎玻璃上显眼的一点白。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只灰猫吃东西的时候是把整个袋子都取下来了,之后丢在一边,也没什么环保意识,所以那个位置现在不可能有东西。即使有,也不一定挂在那个位置。
 
小灰真的守承诺给我送了一餐饭?
 
我悄无声息拐到闷油瓶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闷油瓶的背。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同样以他的反应能力,我无法肯定他是不是已经被我吵醒。
 
但是以猫的天赋来看,不应该这么容易才对,猫的脚底长着软软的肉垫,身体轻盈四肢有力,几乎天生就是为潜伏和偷袭准备的——虽然对象一直是耗子。而我面对的是闷油瓶。
 
我脑补了一下闷耗子的形象,然后默念了三遍罪过。
 
又耐心坐在门口的地上等了一会儿,反正已经走到这里了,要知道早就知道了,不知道我现在不动也不会有什么声响,所以看着闷油瓶的身体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的时候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起身就准备从窗户翻出去,却忽然感觉脖颈一凉,紧接着整个身体瞬间腾空。
 
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发生在一瞬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垂着头看到一双赤裸的脚,继续往上连着白皙匀称的腿,看起来像是单薄,但其中的爆发力大概见识过的人从来不敢小觑。
 
然后一条有些奇怪的宽松款花短裤映进我的眼中,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我从前放家里的,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把它翻了出来,现在这个巨大的反差差点没让我猫脸破功,虽然我不知道这张近乎面瘫的脸做出表情会有什么样神奇的效果。
 
我感觉自己被往上提了点,心说这闷油瓶果然就是没睡着,连这点动静都能感觉出来,洞察力简直反科学反人类,生怕他哪天就会跟我认真来一句:其实我不是地球人。
 
我是该哭呢还是该哭呢。
 
这么被提溜着往回走,我盯着地板晃啊晃的,心说闷油瓶这是唱的哪一出,大半夜要拎一只猫上床给他暖被窝吗?这是夏天他也不嫌热?
 
事实证明闷油瓶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那丫直接把我拎到了枕头旁边,然后理所当然一样自顾自地就朝着我这边侧身躺下闭了眼,从头到尾连个屁都没放过一个。
 
我看着他心里已经哭笑不得,对着闷油瓶左右看个不停,心里恨不得把他那点心思全部扒拉出来看个清楚,这闷油瓶子的瓶口怎么就封得这么严实,你把我往这一搁我哪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让我陪你睡觉吗,然而在夜店泡个妞还要明码标价,我一个大老爷们守着算是怎么个说法,能不这么耽误事吗!
 
正在我考虑该怎么往外溜号的时候,闷油瓶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跟他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心说难道这家伙看出了我的意图特地来监视?
 
那也不可能,他要是真看出来我想跑的话,欲擒故纵或者直接让我死了这条心比较靠谱。没想出来闷油瓶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撬不开的口,就算我着急上火也于事无补。
 
但是被闷油瓶盯着绝对不是什么好感受,他的眼睛无形会给人造成一种压迫感,那是长时间的经历积淀下来的,就算失忆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不会说真正就完全消失。
 
试探着用猫语叫了声小哥,他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闷油瓶伸手盖上我的眼睛,终于淡淡开口:“睡觉。”
 
我愣了好半天,心里提着的气松了下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忽然有点心虚,放弃了想出去看看的打算,喵一声道晚安。
 
这一觉我睡得很踏实,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的脑袋就在我旁边的原因,他已经能够放心让我睡在他的旁边,甚至我在早晨醒的时候看到他是拿背对着我的,抬头还能看到他的头旋和不太服帖乱翘的头发,心里不禁又感慨一番,同时有些庆幸,即使在经历这么多次的离别之后,我还是再次碰到了他。
 
我在心里笑了笑,在晨光的注目下,蹑手蹑脚溜出了房间。
 
由于现在的时间还很早,路上的车辆都不是很多,偶尔驶过去的也只是载货的重型机车,我左右看了看趁没车的时候窜过马路,不得不承认四只脚比两只脚跑得确实要快一些,甚至因为反应的缘故,有时候比人的速度可能都要快上几分。
 
我拐过商铺,溜进了狭窄的小巷子里。
 
看到的场景出乎我的意料,小灰竟然出现在了巷子的墙角。
 
但是这次我差点没认出来它,小灰浑身的毛现在都白得特别干净,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团绒白的雪球缩在角落,我看到在它身边的一个白色塑料袋里滚落出一地的核桃,而墙上挂着的袋子不见了。我猜想这就是它还给我的东西,心说这家伙的确够意思。
 
但是现在它的状态像是有些不对,我疑惑地看着它,它的身体竟然好像在发抖。
 
“喵?”我试探着叫了它一声朝它慢慢走过去,想问它出了什么事,意料之中的没有回音。
 
忽然,它的脑袋从蜷着的身体中探出来,短暂而急促地冲我叫出了声,意思是要我快走。我看到它眼底早就没了上次的清明,瞳孔微有些涣散,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对我说这句话。
 
人在产生幻觉的时候,可能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转头望了望身后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猜测它应该是被什么刺激了神经产生些幻觉,或者被梦魇住了,但是梦魇我也只是听说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
 
我喵了几声轻轻安慰,刚刚准备伸出爪子拍它的时候它却好像猛地回过神来,换上一副像是更加惊恐的表情,完全不见了上次见到它时的冷静姿态。我一时间有点摸不清头脑,但就是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盯着它,自己可能这几年已经被身边人这种状态给吓出来了,处在十年怕井绳的过渡期里,一点就着。
 
但等到下一刻的时候,不用它提醒我也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
 
那张网几乎是贴着我的脸扫下来的。
 
我心下一冷,突然就联想到上次小灰告诉过我的,关于最近杭州出现的捕杀流浪猫狗的事,而中转站似乎就是离我一墙之隔的那个奇怪的样板房。
 
这倒好,我暗自骂了一声,感觉脸上似乎还有点火辣辣的疼痛感。这算是自投罗网?
 
只靠着下意识的动作,我纵身从地面跃到墙上借力随后反蹬向另一边,落地的时候由于身形轻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双猫眼一直锁死在刚从墙那边翻过来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身上。
 
事实上我已经脱出了他的控制范围,这一跳一蹬已经让我离他足够的远。但是墙角里的小灰像是因为惊恐,加上之前浑噩状态给它带来的负面状态没有完全消除,现在一步都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样发现这一点的鸭舌帽一步步朝它接近。
 
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灰好歹上次也提醒过我这里的危险,从前是人的话我看一个人杀一只猫可能也就皱皱眉头,不会上去管这些事。但是现在却无法看着它落在身份不明的人手里。
 
打定了主意我忽然向鸭舌帽吼出了声,眼里露出强烈的敌意,这在猫的认知里是绝对的警告和恐吓,强有力的情绪通常能轻易被对方感觉到。我想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提醒小灰逃走。
 
果然,鸭舌帽听到我的吼声侧过身来看我,嘴里吐了句“妈的”,我一愣,对着那张滑稽的脸差点就忍不住想笑出声,努力不让猫身发颤。虽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觉得好笑有点不太对,但是他的左脸上留着明显暗色爪印,我脑中自然就开始想象他被猫抓了脸的场面。
 
如果能被猫抓到,不是因为数量太多,就是他身手的问题,再结合他的神态表情,面前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个经常玩儿格斗的角色。
 
那么他不是平常的小跟班,就是有另外的擅长领域。我脑袋微偏,看着小灰这时候已经慢慢缓过劲来。
 
于是我摆出一副更加挑衅的姿态,甚至直接从地上衔起一个滚落的核桃就朝鸭舌帽砸过去,他估计从前也没见过敢挑衅他的猫,嘴里骂了句娘就提着绿色的网兜猛地挥向我。
 
我一直认为跟一只猫较劲根本就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尤其还是这只生气了连闷油瓶都敢凶的猫。
 
他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内,或许猫对于外界危险性的敏锐度生来就要高一些,接下来他几次挥网想抓都被我轻松避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从前到底是怎么抓猫的。
 
等到小灰趁机顺利地跑到我的旁边,我也就自然放弃了跟鸭舌帽缠斗下去的想法,这时候只有他一个我还能够解决,万一待会儿多来几个围攻,危险指数可能就要成倍的上翻了。
 
不做亏本生意,见好就收,这点道理我还是贯彻得很透彻的——也可能是跟胖子待久了近墨者黑。
 
我转身对着小灰打了招呼让它先走,自己准备断后,却发现它的目光再次变得有些不对劲。
 
心跳逐渐快如擂鼓,我忽然辨认出了那种熟悉的危险气息。
 
缓缓转身,不出意料地,鸭舌帽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准了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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