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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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九章(半架空 长篇 甜虐 HE)

九.
 
他妈的,我暗骂了一声,对付一只猫而已,用得着动这种高级货吗,我是不是现在该感谢这家伙还是真看得起我?他难道真的指望猫能懂这玩意儿对它们的伤害吗?对猫拿手枪可能还真不如拎把刀或者拿之前的网来得有效果。
 
因为这里是杭州市区内,我不相信他能够在开枪以后全身而退,这枪管又没套消音器,嘣出声了JC第一个抓的就是他,吓唬谁呢?
 
但是接下来的事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把枪确实很像真枪,但是里面射出来的不是子弹,是麻醉针。
 
明白了这一点后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自尊心作祟,我还有闲心觉得尴尬,虽然刚才没人知道我心里纠结了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长时间对枪支的接触让我在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下意识把它归进了这一类,不过好他是在我发觉以后才开了第一枪。
 
理所当然地放空,针管扎到坚硬的水泥地上立刻折成两半,里面的液体顺着透明管子缓缓淌出来。
 
我再次回头朝小灰吼了一声,这次一点余地都没留,让它快点跑。
 
但是这只白猫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反刚才激烈恐惧的情绪,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迈着竟然可以称得上是优雅的步子,走到了我旁边。
 
我从它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欣慰。
 
遇到了这么一个能够并肩作战的猫,这让我想起了从前我跟胖子和闷油瓶一起下斗的日子。从瓜子庙到云顶天宫,都留着我们三个一路的印记。说句矫情的,就算百年以后没人记得,时间也在这条路上刻下了我们无法磨灭的痕迹。
 
视线转回到眼前。鸭舌帽手上的枪我虽然没摸过,但是也算熟悉,这种枪不正规,有些是枪支改装成的,另一些索性就不是真枪,只是仿了个装B的外形。它们填装麻醉针管花费的时间相对较长,而且由于针管长度问题,一次性大概也就能走个两三发。
 
知道这些很重要,我目测了一下枪体和刚才射出来的针管长度,现在这支枪里应该还剩下两发子弹。
 
而目标在高速移动时候被击中的概率要小得多,尤其是还知道用“之”字跑法的情况下,另一点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是猫身远不如人体目标大。
 
这次我不停地冲小灰叫,让小灰立刻跑起来,小灰听到这话先是好像停了一下有些犹豫,但接下来还是很配合地迅速窜了出去。
 
我盯着他的枪,看着他对小灰的动作视而不见心里微有些不好的预感,拿枪以后的鸭舌帽跟刚才有些不同,这样的感觉难以描述清楚,硬要说可能就是他的气质有些变化。
 
难道玩儿这种枪才是他擅长的地方?
 
我不再停留,忽然就跃了出去,目视着小灰跳跃的方向,跟它相岔相交形成一定的配合。但是还没等我在移动中完全探清楚他的底,正跳到墙头的小灰后肢忽然歪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从墙上栽下来。
 
就是这一会儿的停滞,鸭舌帽已经打出了一支麻醉针管,正扎在小灰的身上。
 
我心里一惊,看着覆盖在小灰后肢的雪白皮毛迅速被鲜血染红,它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开始站立不稳。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粗心,刚刚只顾着对付那家伙去了竟然没发现小灰受伤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先开始死活都应该把它弄走才对。
 
“哟,对付两只小猫咪费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视野里忽然闯进另一个穿着黑T恤衫的年青人,他轻而易举从墙头翻过来,毫不在意鸭舌帽的表情,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就开始哈哈大笑。
 
“滚你的犊子,要不是这时间被下死命令不准动枪,你以为老子喜欢拿个网跟汪汪样的跟着这些猫后面撵?”
 
“狗儿,来给老子叫两声听听。”
 
“去你*的,你先去把这只黑的给老子捉回来再说,”被一拳拍得枪已经失了准头,鸭舌帽干脆放下枪冲我努了努嘴,又补充了一句,“这小东西贼得很,你看它那眼睛他*的简直像通人性。”
 
“你就扯吧,完不成任务也别想把老子拉下水。”黑T恤不以为然笑着看我,把鸭舌帽手里的网接过直接往我这里走。
 
“老子倒要看看一只畜生能精到哪里去。”
 
我暗自狠狠骂了几声,心说还真不好意思老子还就恰好他*的不是畜生,你们的话老子都听见了,还听懂了。待会儿要是有机会别怪我下手狠。
 
等他第一次下网的时候,我已经从他脚边窜了出去。
 
不得不承认猫虽然灵活性强,但耐性比起人的体力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这可能跟体型也有关系,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明显处于下风。更何况还有一个昏迷的小灰在旁边等着我救。
 
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真他妈*蛋。
 
我喘着气四只脚一直跑着都不敢停,或许他们已经看出来我不会抛下小灰,所以两个人在一边跟玩儿似的,鸭舌帽甚至连枪都没抬起来,只当看个乐子。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如果等他意识到我还有余力在这时候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恐怕就真的不会再有翻身之日了。
 
我看准了时机,忽然加快速度从他腿边转身拐了个角度上跳,在前肢压上墙壁的瞬间换了后肢借力反弹出去,正好将前爪狠狠按在黑T恤的肩膀上。因为将爪子从肉垫里伸出来的缘故,我能够清楚感觉到他的皮肤被破开,温热液体正慢慢外淌。
 
毫不犹豫地,我同时张口死死咬在了他脖颈上的血管上,甜腥味立刻从牙齿上迸进嘴里冲入喉咙,我下意识就咽了一口,这会儿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点不好使,只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就跟吸血鬼上了身一样,逮着人脖子啃。
 
我听见黑T恤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跟狼一样要人命,但是限制他的行动力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里下手。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的脚再使不上一点力,直接从黑T恤背上栽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从后肢传来的轻微肿痛感,鸭舌帽枪里剩下的最后一针,终于还是打到了我身上。
 
会被他们带走吧?我脑海里的思绪因为不清不楚的意识变得不受控制,乱七八糟漫无边际地想着,闷油瓶那家伙发觉我很久没回来,会不会有点担心出来找我?好歹我也陪着他这么多天,畜生都该有感情了。
 
妈的,我自嘲在心里笑了笑,一不小心又骂到自己头上去了。

“小乖。”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耳边轻飘飘落进来这么两个字,下意识就想骂娘,心说哪个*蛋的这么不长眼又叫这个名字,不知道老子是吴邪吗!去你的小乖,等老子记住了你的长相,后半夜找你家再往你脖子上咬一口,看你再叫。
 
我费力半睁眼睛,看到面前熟悉的面孔忽然一愣,心说果然是闷油瓶这家伙,除了他现在还有谁会这样喊我?
 
但随即就自己笑自己果然是念叨闷油瓶太多次了,连幻觉都是他的样子,好看的姑娘都没幻一个出来,偏偏这场面还看起来意外的很真实,实在是可惜了大姑娘白白净净的胳臂和腿。
 
“小乖?”飘忽的音线像是有些焦急和不安。
 
“喵……”小哥,我知道你是个幻觉,就别顶着张面瘫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丫的这不让人省心的货,害得我到了连姑娘都没看上一眼。
 
迷糊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彻底顶不住席卷来的睡意,任耳边的声音再怎么聒噪也终究越来越杂糅成一团,巷子外的汽车轰鸣和喧嚣都缓缓离我远去。
 
昏沉下反而睡得并不太踏实,几天前在梦里朦胧感觉到的那种窒息感又如跗骨之蛆一样从心底窜了上来。我的眼前模糊晃动着一闪一闪的灯光,在一片深沉的黑暗里,要不是它是红色的我甚至可能会以为这些东西是天上的星星,只不过这东西诡异了太多。
 
我费力睁眼想好好看个清楚,但身体太过沉重,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一下。
 
有些莫名的愤怒和不甘盘旋在脑海里不停地转来转去,我忽略了自己似乎现在并不属于“人”这个问题,拼命挣扎着去动弹手脚,那势头简直拼尽了这辈子能够用上的力气。
 
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惨烈的“喵嗷”突然响彻屋子,我只觉得前肢又疼又麻,顺着神经都涌进大脑,一下子撞碎了那些本就模糊不清的画面,压迫感骤然消失,意识猛然间就归拢回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猫眼对光线的适应力比人要强一些,所以只花了一会儿,我就发觉自己正在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床。
 
我的床?脑袋忽然嗡了一声,片刻的空白断片后纷杂的记忆随之明亮起来,之前的一幕幕迅速地连缀成索,串起过往。我是去接受小灰兑现的承诺的,然后发现它状态异常,接着被捕杀猫狗的人发现,我还跟他们激战了一场,不过由于小灰的伤牵制,最后我们俩都没逃过被扎针的下场……
 
等等——我是怎么回来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隐隐有些不靠谱的猜测,想站起身去看看,右侧的后肢不知道为什么却意外地发了软,带着尖锐的疼痛刺激着神经,一下没成功就又跌回原位,正当我准备尝试第二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片奇异的阴影,我浑身一激灵就要炸毛,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却摸到了我的脑袋上,接着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别怕。”
 
我一愣,立刻很自然地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永远不起波澜的声音意外的熟悉。
 
是闷油瓶。
 
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无比的安心。看来,的确是闷油瓶救了我。
 
似乎是感觉我从先前的反应过激到后来半天没有反应有些不正常,摸在脑袋上的手停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往下拍了拍收回手,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没事了。”
 
我一刹那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过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闷油瓶子感情是在安慰我呢,把我完全当成一只惊吓过度手足无措的小黑猫了,但是安慰也不是这样来的,我心里终究叹了一声,技能还待提高。
 
不过终归还是欣喜大于惊讶的,虽然不知道闷油瓶当时是怎么及时到达那里的,但他还是来了。一如当初他在斗里救我的时候,不论我是从前的人,还是现在的猫,他能给予的最大的守护,就是在危险的时候让你站在他的身后,用行动告诉你:没事的,我在。
 
只不过我知道,他在默默做这些事的时候一个人独自背负了多少东西。那时候墓道的黑暗像都连成了一体,整个倾轧在他的肩上。
 
可能是因为我独自恍神太久没有回应的缘故,闷油瓶又喊了一声:“小乖?”
 
我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虽然我知道这个表情对于一只黑猫来说可能没什么用,但立刻就想起了完全昏过去之前听到的声音。
 
感情那还真不是幻觉,他*的真还就是这闷油瓶在叫我。
 
“喵,”我敷衍叫了小哥,按捺着想冲上去挠他两爪子的冲动,正抬脚转身却突然又感觉到那股难以忍受的刺痛,像被刀割过一样,我甚至都能想象它往外淌血的场景。
 
身后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别动。”
 
条件反射一般随着这一声绷紧了全身,下一刻就感觉到脖颈又被抓了去,整个身体呈腾空状,爪子吊在半空中,活像只待宰的鸡。
 
但也是因为这个诡异的近似于直立的姿势,我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右侧的后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白纱布一圈圈缠了起来,我顾不上姿势有多滑稽,努力往前伸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一点,然后就发现纱布下隐约的红色斑点,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深。
 
我任由闷油瓶把我拎过去放在床的另一边,拉出我的腿就拿过放在柜子上的盒子,把浸了血的纱布放下来,对着再次崩裂的伤口开始上药。
 
看着他干脆利落的动作,我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闷油瓶你这么专业让医生情何以堪。
 
包扎完成之后他就保持着拉我腿的姿势不动了,目光停在我的腿上,那认真的眼神看得我心里颇有些不自在,我一只猫又不会搞特殊跑去跟什么别人家的小腊肠似的找件小马褂往身上套,虽然偶尔也会有种没穿衣服的奇怪感觉,但想想一身毛盖着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但闷油瓶倒好,这会儿扯着我的腿就钻研个不停。
 
偏偏我还怕动到伤口,不敢动弹。
 
其实我很想说闷大爷,你知不知道这个姿势很难堪啊,老子还是光着腚的,你不害羞老子害羞,这么认真他*的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要看你看小灰去,老子不待见!
 
我在心里暗暗骂着闷油瓶,下一刻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大脑当机了一样死在那里。
 
——小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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