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腔热血,以祭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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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猫 第四十章(半架空 猫化邪 长篇 甜虐 HE)

四十.
 
“老板,老板!”
 
“去去去,别吵我睡觉……”
 
“老板,再不起来我就要回家啦,到时候店里'被偷了东西可跟我没关系。”
 
我笑了一声睁开眼,最近两年这小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招数,净会用来对付我。
 
“行了行了,我醒了,你可以立刻,马上,迅速从我面前消失,”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一觉睡了这么久,再仔细想想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些梦里的情绪被压在心底,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到底在梦里感知到了什么。
 
只是这间铺子仿佛已经和我阔别了很久,一件一物都蒙上了厚重的尘土,以至于现在能站在这里都觉得有些莫名的感慨,转头看到王盟乐得快开花的脸,挑了一下眉,“对了,打扰老板好梦,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老板!不带这样的……”
 
我看着他脸上立刻急得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跟他摆了摆手,让他走人,随即转身往柜台下面找,翻出一盒泡面冲了热水,还没等上两分钟就迫不及待地呼噜吃起来。
 
或许是准备去长白山的东西捯饬了这几天,把精神都给折腾没了吧,才会乱七八糟做了那些梦。
 
算起来,今年已经是闷油瓶去长白山的第三个年头了。
 
我无奈地自己笑了笑,起身把面汤倒进铺子后面的水池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准备去关铺子的门,却突然听到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先去接电话,结果看到是手下盘口一个跟了多年的伙计打过来的。
 
“喂,白狼。”
 
“三……三爷,刚得到的消息,有人把‘它’给吃了……”
 
“什么?”我心里一惊,差点没压下自己的声音,白狼口中所说的“它”是一群人,看起来很不起眼,在道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这些人平时极其分散,行事向来低调谨慎,都是跟着不同的筷子头办事,却又暗中互有联系,说起来更像是安插在道上的眼线,到现在我也只能隐约猜出他们的来历,却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他们这些天活动得却异常频繁。不过这些人对我来说属于进水不犯河水的那类,只要他们不来惹麻烦,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吃”的意思就是“它”被人给端了,损失惨重。
 
“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没有,爷,不过听说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在这几天,他们一个个地都从咱们的盘口撤出去了,这消息还是我今天下午大着胆子抓了一个,从他嘴巴里套出来的。”
 
一个人把人家整个训练有素的秘密组织给端了?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以为自己是那个死乞白赖要去义务看十年门的闷大爷么,这消息也太不靠谱了。
 
但是闷油瓶还在门里头待着呢,不到期限他那一根筋是不可能拧过来的,我心里想,这小子肯定是被人给忽悠了。
 
“长点心,白狼,用你的手段好好再探。”
 
“可是三爷……是。”
 
我听到他在电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像还有些事情没有说,以白狼的性格,如果他不说的话,就表示他也并不确定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到底准不准。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去问他,又跟他交代了几句其他的就挂断了电话。
 
真的不可能吗?
 
我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恍惚又想起了三年前长白山上的雪。
 
如果真的是他……我抬脚跨出门,却忽然发觉视野边沿忽然出现了什么东西,还没等我想清楚身体就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转头却看到一个身影直直地往下倒。
 
“张起灵!”
 
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迅速伸手扶住了闷油瓶的身体,一下就感觉到袖子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给沾湿,立刻抹了一把一看,果然是血。
 
艹,这挨千刀的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门里待着吗,怎么提前出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那刚刚白狼口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他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又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一连串的问题从我的脑子冒出来,搅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能把心里的疑惑按捺下来,先把闷油瓶半扶半抱回铺子后的屋子里躺下,等我想要把闷油瓶已经染血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才真正发觉这家伙伤得有多重,身上的麒麟踏火焚风,皮肉几乎完全跟布料黏在一起,伤口已经有些发炎,有的地方甚至看不到好肉。
 
他妈的要是说这家伙把人一锅端了我还真信。闷油瓶都伤成这个样子,那对方该有多惨。
 
我小心翼翼将闷油瓶的衣服直接剪下来扔在一边,随即才一点点把他的伤口都处理干净。闷油瓶最严重的伤在腹部,看起来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不过还好来得及时,这样的伤我现在已经能应付,幸好没在他身上看到中弹的痕迹。等到把伤口完全包扎好以后床单已经被染了一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我看着昏迷的闷油瓶眉头还是皱着,心说这家伙是身上还疼,或者梦到了什么,连睡觉都不安稳。
 
不过我心里却莫名有种难以言状的情绪无法平静,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急于想弄清楚,但只要这个人能出现就是最值得庆祝的事情。就算那些事情真是闷油瓶做的也没什么,用我的能力不说能比过谁,但保下他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有我在,就算闷油瓶捅了天我也要上去给他再闹一闹。
 
我给王盟先打了通电话,让他这几天都不用来上班了,之后就在床边守着,这时候也不敢给他换床单挪位,只好用毛巾沾湿热水把闷油瓶身上都擦干净之后才关了灯,看闷油瓶像是睡得安稳了一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原本折腾了一会儿也有了困倦,于是趴着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梦里模糊的画面纷乱复杂,搅得我脑袋都昏昏沉沉,妄想看清楚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却觉得什么都捉不住。唯一留在脑海里的,只不过是倒映在水洼里的,一只黑猫的影子。
 
喵——
 
“吴……邪。”
 
我一下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天已经放亮了。
 
“小哥?你醒了。”闷油瓶把脑袋往这边稍微歪了一些,唇微动了动喊出我的名字,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进水而有些嘶哑。我看着他用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无声无息,漆黑的夜里像正酝酿着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莫名让我觉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关键是这丫为什么脸好像还有点红?
 
“你……口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刚一开口就觉得有无数问题已经到了嘴边,却反而不知道应该问什么,索性从床边爬起来到客厅里去倒水,睡了一觉反而觉得累得慌,想了想究竟是要问他为什么从青铜门里出来了,还是怎么要去惹那些人?或者是……他出来之后,还会不会走?
 
不过就这闷油瓶的性格,他会老实交代出来么。
 
“小哥,”我把躺在床上的闷油瓶给扶起来,过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稍大了一点,闷油瓶的眉头微皱了皱,我连忙停下问他是不是哪里还疼,结果他看了看我摇头,就着我的手将水直接都喝了下去。我看他精神像还是不太好的样子,身上的麒麟纹身还没褪下去,估计是伤的太重,于是我抱着通知的心态跟他打商量,“你先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回来吃。”
 
闷油瓶立刻摇了摇头,竟然慢吞吞撑着床站起了身,也不在意浑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就淡淡开了口:“有衣服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就看到这家伙的脸好像比刚刚更红了点。
 
“小哥……你这是要替我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一起去大概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下去买个早点而已。
 
结果我就看着这家伙似乎是愣了一下,似乎是认真想了想,后来竟然还点了点头,“我去。”
 
“小哥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给我买早点,”对这个回答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了是,伤成这样还要去买早点,就不怕人家看到他以为被人差使虐待吗?“你就躺床上休息就行了,等我买回来一起吃。”
 
然而这丫直接杵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对我的话完全视而不见。
 
“小哥,你真的……”
 
“我跟你一起去。”闷油瓶这次回答得倒很快,于是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家伙轻车熟路打开了我房间里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一件衣服,然后又弯下身从抽屉里找出条裤子穿在身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才是住这儿的。
 
我艹难道这家伙从前偷摸来我家住过,还可能住的是我的房间?但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吴邪?”闷油瓶八成是看到我走神喊了我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看到闷油瓶穿着我的衣服也挺合身,除了被绷带包扎的地方显得有些臃肿,配着他的长相和身材,竟然还穿出了些潇洒的气质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衣服穿着真他妈帅。”我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心道我才不承认你丫比我好看,无视了闷油瓶有些疑惑的神情,又让闷油瓶试着在屋内走动了一下,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确定那些伤不至于限制他的日常行动,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来,索性想着带他去馆子里吃好了,就不用再买回来这么麻烦。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可准备的,穿个衣服套个鞋就出了门,早上的人并不多,走在大街上我就慢慢给他介绍哪家馆子早点卖什么,哪家比较正宗。想着闷油瓶从前也没怎么在杭州待着,我也没带他好好逛过,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就直接问他想在哪里吃,也看看这家伙究竟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闷油瓶也没客气,低头想了想,随即看向我:“程记虾饺。”
 
“小哥,你也喜欢那里?”我有些惊讶,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如果自己喜欢的东西恰好能被另一个重要的人喜欢,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闷油瓶迁就我倒是没什么可能,毕竟之前我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些。
 
闷油瓶点了点头,这表情倒是坦坦荡荡。
 
于是两个人再不犹豫,直奔虾饺去。
 
在排了一溜队以后总算是吃到了正宗的虾饺,皮薄馅多,汤汁醇厚,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鲜香的味道,这几年忙着应酬我也练出来了,什么东西该是什么味道尝了太多,他们家的用心程度,比起街上那些喊着正宗招牌揽客生怕人不知道的店家好过几个档次。
 
食物的用心是能吃出来的,你用了多少心,就包住多少情意。
 
我想着闷油瓶也是个伤重的身体,就多给他点了份粥,结果闷油瓶只吃了几口以后就不再动筷子了,或许是他没什么胃口吧,刚寻思着迅速干掉碗里的饺子把闷油瓶带回去休息会儿的时候,目光一下就瞟到了闷油瓶衣领那只露出来的麒麟纹身上。
 
这东西……颜色怎么还没退下去?
 
我记得闷油瓶说这东西只有在遇见高温的时候显现出来,如果刚睡醒那会儿还是被捂着发了汗,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地,我放下筷子将手一下贴到了闷油瓶的额头上,刚碰上去就被这温度给吓着了,这丫的额头烫得都能煮鸡蛋了,他妈的他压根是在发烧,肯定是因为自己没及时处理伤口结果发炎感染了,竟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出来和我吃早饭,当自己是什么,美国大片里的超人吗?!
 
“小哥,你发烧怎么不跟我说?这又不是没条件,不舒服扛着出来干什么?”我又气又急,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就起身往外走,这回是指定得去医院跑不了了。这家伙倒好,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跟在后面还轻飘飘来了句,我没事。
 
你没事我口天吴倒过来写!
 
一路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有的没的,直到把闷油瓶拉到路边塞进车里我的手都紧紧攥着他有些发烫的手腕,心里不由自主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粗心,明明闷油瓶看起来就是没精神的样子,明明这家伙身上的纹身一直都没退下去,我竟然无知无觉还以为这家伙体质好得不得了,刚醒过来就把人带着到处跑,还寻思着带他到什么地方玩玩好。
 
闷油瓶像是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被握着的手腕反伸上来握住我的手稍微用力捏了捏,像是在安慰我别担心。我转头看过去,只见到他脸颊泛着些病态的红,但眉头微展恍惚在轻轻的笑,乌黑的眸子里满满都倒映着我的影子。
 
我一下就有些愣怔。
 
……这家伙,明明也不过就是个长寿了些的凡人,却非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去当个无欲无求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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